去。霍泽修人高腿长,迈一步顶她两步,她走得又急又快,高跟鞋把光洁的地砖都踩出了“哒哒”声。
她已经彻底情绪上头了,从最初一时的冲动,到尴尬后悔,再到因为霍泽修和助理沉默的放任而变得敢针锋相对据理力争,最后就是现在的得理不饶人。
此时此刻,她已经忘了可能造成的后果,不再担心会因为这次莽撞冒失的举动得罪霍氏集团,相反她隐约感觉到霍泽修面对她时有微妙的退让。
那必须乘胜追击。
是霍斐然的缘故吗?
模糊的念头一闪而逝,陈听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人的身上,跟着他的步伐,快语连珠,追问道:“霍总您怎么能保证我把方案发到您助理邮箱就有人一定会看呢?你们出差忙碌的时候真的还能想起来这件事吗?”
“您能保证评估方案的人一定能做到公正客观吗?您刚才也承认霍氏集团的高层里确实有一些小动作了吧?这种情况下,您说的专业团队真的不会有所偏向吗?”
“而且二轮报价现在应该结束了吧?即使您之后再看,也不会再影响最终结果了吧?还有,听说拍板决定的并不是霍总您,那么您所说的解决方案真的还有意义吗?”
她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一直走到大门口才说完。
门口的安保人员还在敬业地值岗,虽然看似目不斜视,但陈听突然有了种被人用余光注视的感觉。
大概霍氏集团的安保在这干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敢对霍泽修这么不客气的人吧。
陈听想归想,脸上还是无所畏惧的神情。
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霍泽修,像是要看穿他的想法。但其实她的脑海里几乎是放空的,这时候她只一心想要个回答,其他的什么也不顾了,不管是还在楼上的严蔓,又或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踪影的霍斐然,都被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大多数时候陈听其实是个非常沉稳的人,除了怒气上头的时候。而死猪不怕开水烫,大概也是她现在最真实的写照。
接送霍泽修的那辆黑色商务车已经停在了正前方,温远早有自觉地上前拉开了车门,霍泽修却突兀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上陈听的目光,情绪不明地翘了下嘴角。
“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
他眯了眯眸子,视线锐利了些,像是捕猎的鹰,落在陈听的脸上。
“陈听,陈女士?”
夜色已深,她却白得像是能在夜里发光一样,抿着唇绷着脸,像是小宇宙随时能爆发的样子,却让白净秀雅的小脸显得更为突出。
陈听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听到问话,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我希望霍总您能给我们一个机会,重新亲自过目我们的方案,虽然您不能做出最终决定,但我相信您的意见同样重要。”
“重新”和“亲自”两个词她咬了重音。
“我在电脑上看过,与另一家只能说不相上下,但也没有格外突出。”
“您应该知道PPT更多的是总结性陈述,由专人讲解的效果是不一样的,我想至少通过讲解您能更好地了解我们的想法。”她说得颇为强硬,似乎没有回旋的余地。
但霍泽修今晚的飞机,明天就要落地洛杉矶,急着处理国外分公司捅出来的纰漏,哪来的闲暇应付她?
陈听叭叭叭说完就尴尬地站在了台阶上,她已经有预感霍泽修会说什么样拒绝的话。但是没关系,反正霍氏集团她以后也不来了,他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做出什么针对她或者她们公司的举动。
所以……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默默地做完了心理建设,陈听悬起的心又安定了点,这才控制着自己没有把头别开。
果不其然,下一秒,霍泽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一如既往的冷淡:“我的飞机还有不到一小时五十分起飞,抱歉,我没办法继续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显然没有了继续再说的兴致,抛下这句话就果断地转身朝商务车走去。
陈听不由地松了一口。她还以为会听到更加过分的话呢,居然就这样。
虽然冲动了一把,但是好像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什么也没改变。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夜晚的冷风呼呼吹着,浇灭了陈听的怒火,热血下头,怒气值逐渐下降,意识渐渐回笼。陈听忍着用脚趾抠出一栋别墅的冲动,站在台阶上准备目送商务车离去。
正好严蔓这个时候也该下来了,就和她结伴一起走吧……诶?
她眨了眨眼,看着已经走到车边的霍泽修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上车,反而扶着门,侧过脸漫不经心地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
陈听茫然地往前走了两步。
“昂?”
霍泽修没有解答她的疑惑,看她跟了过来就径自上了车,靠在真皮后车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