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和宋老太整整吃了一大盆面条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宋老太总感觉这才短短几天,她身上的衣服好像都紧了不少。
云初担心宋老太积食,特意给她泡了杯山楂茶,宋老太也没多想,顺手接过就喝了起来,没有想象中的酸涩,尝到云初往里搁了糖,不由嗔怪道:“你这败家丫头,不知道现在糖价多高吗,就喝杯茶还放糖,赶明儿咱俩都得喝西北风去。”
在这个时代,糖是十分金贵的东西,一般人家可轻易吃不上,往往只有家中媳妇生子才能喝上一碗糖水,就算是宋家这般做吃食买卖的人家,云初翻箱倒柜也只找到一小包红糖,不仅颜色不好看,质地更是粗糙,但就那么一点也得花上小半两银子。
知道宋老太心疼钱,云初也没顶嘴,只是抿嘴笑了笑,“阿奶,我不是跟您说了吗,钱的事情不用操心,日后啊,您只管享清福就是了,您孙女的本事可大着呢,我瞧着这糖的成色也不怎么好,赶明儿我亲自熬一大锅糖稀,让您喝个够,保准啊,您晚上睡觉都是糖的味道。”
宋老太笑着点点云初的额头,颇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自打云初病好以后,她这心情也是一天比一天好,这日子过得可比在老家时舒心多了,果然还是养小娘子好啊,她那二儿子虽然嘴笨,却给她生了个好孙女,倒是比老大中用些。
其实这个时代的糖价如此高昂的原因除了被发掘出来制糖的原料过于单一之外,另一方面就是技术太落后,提纯水平太低。云初倒是知道好些制糖的法子,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她便无异于怀揣巨宝游走于乱世的幼童,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宋老太到底是心疼钱,把那杯山楂茶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也舍不得浪费。云初知道她是节俭惯了,也没多说,眯着眼继续盘算着店铺装修的事情。
等到午后,浓雾终于散尽,耀眼的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屋子里顿时亮堂不少。宋老太扛着一把锄头就准备去收拾院子,云初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也就跟着一块儿干活。
宋父之前在院子铺了几块石板,只留了一小块儿地做种植之用,因此云初祖孙俩没一会儿就将杂草清理得差不多了。只是好长时间没下过雨,那土壤板结得太过厉害,一锄头下去,地没翻着,倒是差点把云初手给磕着。
见云初干起活来笨手笨脚的,宋老太赶紧叫她上一边待着去,回头别活儿没干多少,还把人给伤着了,自己一个人说不定还能干得快些,云初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实在是有些碍事儿。
云初被宋老太嫌弃,倒也不生气,乖乖跑到一边玩起地上的蚂蚁来,玩累了再抬头看看天空,午后的天空明净得宛如一块蓝宝石,云初一时竟看得有些痴了,前世她虽名利双收,但却一直忙忙碌碌,从未有过此刻这般闲适宁静的时光。
宋老太把地翻完一遍,还在好奇云初怎么静悄悄的,本来还挺欣慰自家孙女终于有点长进,多少有点女孩子的模样,结果回头一看,那孩子正拿着根木棍儿追蚂蚁,差点把宋老太气晕过去。
宋老太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孩子是要耐心管教的,不能骂不能骂,自己二儿子可就只留了这一根独苗苗,不就是玩两只蚂蚁嘛,不碍事,慢慢教就是了。调整好心情,宋老太对着云初没好气道:“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就去屋里帮我把菜种给找出来。”
云初抬头应了一声,扔下木棍儿撒开脚丫子就跑回屋里了。宋老太之前从老家过来的时候有些着急,没带太多东西,菜种也只带了三四种,云初很容易就找到了。打开布包倒出里面黑乎乎的芝麻般大小的种子,云初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虽做饭是把好手,可对种地这事儿却是一窍不通的,更别提辨识种子了。
云初拿着种子正准备去问宋老太,结果却没看到宋老太的人影,她见院门开着,正想出去找人,就碰见宋老太从对面的王家出来,手上还拎着个篮子。
等宋老太走近,云初这才认出篮子里边的东西,居然有不少小葱、香菜等菜苗,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宋老太是上王家讨要菜苗去了,她本来还在担心这天气还未回暖,洒下种子能否发芽,这下有菜苗倒是不必担心了。
云初接过篮子,语带嗔怪道:“阿奶,你下次出门记得说一声,我刚刚出来没看见您,给我急坏了。”
宋老太朝着云初看不见的方向撇撇嘴,没好气道:“你阿奶我还没老呢,出个门还能丢了不成。”
知道宋老太吃软不吃硬,云初连忙顺毛道:“孙女哪有这个意思,不过是担心阿奶罢了,再者说了,这家里阿奶一时不在,我也就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云初说了好些好话,又许下了明日做鱼丸的承诺,才把宋老太给哄好,云初有些纳闷,这老太太刚来的时候也没这么娇气啊,最近倒是越来越难哄了。殊不知,宋老太现在这般,都是云初给惯出来的,她平日里对宋老太所用的多是哄小孩的手段,有道是老小孩老小孩,宋老太年轻时本来便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云初她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