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张开!”正出神呢,劳拉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严厉的呵斥声, “不然我怎么给你做检查!”
隔壁床上正坐着一个接受检查的年轻女孩,她似乎年岁不大,甚至看起来还没有满十八岁,半裸的、瘦弱的身体蜷缩着护住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 “不——”
她痛苦而羞耻地祈求着: “请您,请、请轻一点,或者请您拉上帘子好吗……”
房间里每一张检查的床边都会挂着帘子,但对于在这里接受检查的女孩来说,形同虚设。
她们如同赤露待宰的羔羊被脱光送上手术台接受检查,尤其是对于这些未婚先孕的女孩来说,她们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人,虽然在待遇上不会遭到什么严厉的克扣,但相比那些“帝国的花蕾”,在她们生下“纯净的雅利安后代”之前,她们是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的。
“如果你真的觉得羞耻的话,就该把裙子牢牢扎进腰带里!”
女孩沉默着流泪,不再说话,或许她自己也接受了这个现实。
劳拉换上新的手套,转头对为女孩检查的医生道: “既然她已经怀孕,那就不归我们管了,”她抬头示意后面排着长队的姑娘们, “后面还有很多人。”
一旁的护士长见状,微微点了点头,补充道: “今天是星期五,确实得快些了。”
不得不说纳粹对“生命之源计划”很是重视,除了参与繁育的女性外,在这里工作的医护人员的伙食也不错。
虽然是集体供应的餐食,但都颇具德国风味。
一道在巴伐利亚地区尤其是慕尼黑十分受欢迎的啤酒汤,和此地喜欢喝啤酒的习俗十分应景。用黄油炒洋葱激发出香味,再加入烤得微焦黄的面包小块,放入肉汤,再加啤酒、糖和盐,加入一点葛缕子增香,用微火炖煮咕嘟一阵,最后出锅时放入香葱或洋葱片再上桌。
饼丝汤也很好喝,这道从奥地利越过阿尔卑斯山传到德国南部的菜谱,做法非常简单,加入肉汤和切成细条的煎饼,再放入调料,比如胡椒、盐、欧芹和桂叶等就完成了,在入秋趋冷的时节,既暖胃又充饥。
劳拉慢吞吞地喝完最后一口汤,顶着餐食供应处士兵“你慢得简直像头猪”的鄙夷目光离开了。
德国的纬度较高,秋季临近入冬,10、11月就已经非常冷了,天黑得很早。
劳拉顶着终年不变的细雨走在回去休息的路上,她把脖子缩进衣领里,像个鹌鹑,想着早点回去还能洗个热气腾腾的热水澡,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绕过转角,路过那一片看起来似乎与其他建筑无任何区别的房屋,一丝丝昏黄暧昧的灯光从紧闭的窗户缝隙里透出,唱片机里传来低沉磁性的女声带上了沙哑的质感。
楼下站着的持枪士兵在站岗放哨,巡逻的士兵牵着军犬将误入此地的人驱赶出去,他们纯黑的军装与漆黑的夜几乎融为一体,只剩下冰冷雪亮的刀尖在黑暗中闪烁。
一群打扮整齐的年轻漂亮女孩,在接受完检查以确保她们没有携带任何危险性物品之后,由士兵领着上楼,去到她们被分配好的房间。
这一切在沉默和有条不紊中进行,似乎所有人都对此习以为常,女孩们就像被交易待展览的商品,由士兵一个个摆放进陈列的橱窗里,但她们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她们心甘情愿。
她们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等待的将会是谁,但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们或许满怀少女对春事的懵懂期待,或许盼望着接下来能过上好日子,但等过了今晚,天亮之后,会有新生命在她们体内孕育,那是属于雅利安民族的希望。
在深夜时分,劳拉在房内隐约听见围墙外传来嘈杂的声响,混杂着军犬吠声、车子行驶和士兵敬礼的声响。
她走到窗边,看见在远处朦胧的雨雾里亮起一排排刺目的车灯,竖着卐字标识小旗的车子载着许多不知名的人物驶入这座庄园,透过车窗可以隐约窥见他们军装笔挺的身影。
这些人就是希姆莱“生命之源计划”的父本,他们大多数是党卫队官员,是所谓的“精英成员”。
1936年,纳粹颁布的法令规定,纳粹党的每个党员至少应该生下四个孩子,并且根据他们生下后代数量的多寡在职级上有所体现。
此外,每位党卫队官员结婚需要进行申请,而国家批准的标准则完全取决于该官员的未婚妻是否符合严格的“勒本斯伯恩计划”,即“生命之源计划”的要求。
洁身自好、忠于妻子是模范官员的体现,已婚的SS官员有婚外情、私生子是会被视为作风问题。
可笑的是,这个“生命之源计划”里的父本,所谓的党卫队精英成员,他们大多数已婚,拥有了自己的家庭。然而,他们必须服从希姆莱的命令,为了传播他们的“雅利安种子”,必须和这里的女人保持稳定的婚外性关系。
同时,为了严格保密, “生命之源计划”有一套的特殊登记系统,而“母本”和 “父本”成员的身份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