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是幸福的,但在弗里德里希所提供的资料里,这个女人目前处于失踪状态,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这就很微妙了。
劳拉福尔摩斯附体般想,排除囚禁的可能,基本上失踪就等同于死亡。
如果仅仅是党卫队军官和情妇有了一个私生子,弗里德里希没必要揪着不放,因为这时期的纳粹高官以权谋私不足为奇,但是如果弄出人命了,这个事情就不一样了。
一位家世清白的纯种雅利安女性,并且她已经孕育了一个孩子,即便是非婚生子,但在目前的纳粹德国,她也算是个“德意志英雄母亲”的潜力股。
值得注意的是,她来自于赫赫有名的德国“海边白城”海利根达姆小镇,这座位于德国东北部梅克伦堡-前波美拉尼亚州波罗的海沿岸的城市,是全欧洲贵族的避暑胜地。
她的父亲是波罗的海沿岸的一位颇有经商头脑的富裕农场主,这里同时也是这一时期许多德国容克贵族的聚集地,这意味着她的出身非富即贵,即便是非婚生子遭人非议,她的家族也足以为她提供一方庇护。
所以,为什么她的孩子会被放在慕尼黑的勒本斯波恩中心抚养,而她本人则杳无音讯?
唯一的解释是,这个女人曾经和卡尔滕布鲁纳少校存在龃龉,而她已经为此身死,但她的死讯被人故意隐瞒了起来。
即便纳粹党卫队如何一手遮天,防得了别人,也防不了自己人和有心人。
劳拉记得弗里德里希曾经说过“我也有我看不顺眼的人,秘密这种东西,知道一个不算多”。
目前看来,大概率他说的那个“看不顺眼的人”,就是这位卡尔滕布鲁纳少校了。
至于弗里德里希要怎么拿这个孩子和女人去狙击卡尔滕布鲁纳少校,达到什么目的,劳拉不关心,他显然是在憋个大的阴谋,看起来这家伙不仅傲慢,还相当野心勃勃。
劳拉可怜自己和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孩子,被硬生生掺和进这场“狗咬狗”大战里。
穿越以来,离战争越近,劳拉就越感到不安,似乎在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地滑向这个时代最黑暗的一面。
1937年快要接近尾声,劳拉尚处于被考察期。
这位医学博士格雷戈尔·埃布纳·巴布斯是勒本斯伯恩计划的医学项目负责人,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身份,他是希特勒的幼年同窗和密友。
在“生命之源计划”实施期间,他不仅监督了3000名“纯种雅利安”婴儿的出生,为了实现希特勒的科学生育,他还在奥斯威辛集中营利用被关押的犹太人和东欧人做试验,企图找到一个培育“超级雅利安人种”的配方,而数十万人死于这项所谓的“科学试验”,其中包括1300多对孪生儿童。
劳拉还是颇为畏惧这位医学狂魔的,一想到他后来会做的事情就恶寒。
埃布纳博士也以“我看不到你对医学的热情”为由暂缓让她加入医学项目,但她终于被调去育儿区,美其名曰为“感受培育生命的热情”。
劳拉摸了一把冷汗,松了一口气,心想我的医学热情是救人,不是杀人。
瓦格纳医生端着餐食在她面前坐下,那个锃亮的秃头还是那么叫人倒胃口。
虽然这个混蛋到目前尚未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她数月以来在勒本斯波恩中心担惊受怕,以及如今进退两难,全都拜这个人所赐。
这个人多么恐怖,他明明想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但表面还能对她笑盈盈。
“好久不见,劳拉。”他明知故问, “最近过得愉快吗?”
“原本是挺愉快的,刚才起就忽然不高兴了。”劳拉冷冷地说,懒得跟他虚与委蛇。
“你还是这么嘴上不饶人。”
瓦格纳医生叹了口气,以一种说教似的态度道: “我说过,年轻人聪明有能力是件好事……”
“你说够了吗?”劳拉直接打断他, “我都快要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了。”
劳拉说话的声音不大,周围人仍旧继续交谈。
瓦格纳医生额头青筋跳了跳,脸色微变。
但他很快恢复如常,像是在教导后辈和蔼可亲的模样,实际上他凑近劳拉,露出那种古怪的笑容,像是愤怒又像是讥讽: “你总是学不会谦虚,劳拉。”
“谦虚是留给值得尊重的人的。”
“……你,”瓦格纳医生额头青筋乱跳,他压低声音威胁道, “在这里你最好说话注意点,劳拉·穆勒,否则你都不知道自己第二天是在床上醒来还是在别的地方。”
“哈哈。”
劳拉冷笑两声,这些反派都喜欢这种威胁人的套路吗。
她也凑近瓦格纳医生,用阴恻恻的语调恶狠狠地低声说: “在那之前,您最好注意捂好自己的小秘密,别以为你弄死我就没事,知道这件事的人,可比您想象中的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