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的业余爱好是拳击,你这个狗娘养的。”
劳拉趁机甩脱他的手,从后座爬向了驾驶座。
她摸索了一会儿,光着脚发动汽车,心里默念: “上帝保佑,我会开这个老古董。”
劳拉一脚油门下去,这辆军用小汽车就直接弹射出去,风吹得车头那只反卍字旗猎猎作响。
她在后视镜里看见瓦格纳医生从地上爬起来,在她的车尾气里扯着喉咙愤怒地吼叫。
“把枪给我,我要杀了她,现在,立刻,马上!”
劳拉远远地朝他竖起中指。
这一幕极具黑色幽默,既荒诞又诡异。
车子驶出去不过数百米, “砰”,子弹射中轮胎迅速瘪了下去。
糟糕。
上帝明白,劳拉第一次知道原来自由近在咫尺是什么感受。
但这又不是好莱坞,演什么电影。
劳拉不合时宜地想着。
她看见后视镜里不断接近的卡车,是那辆载着女孩们前往集中营的车去而复返,瓦格纳医生的头从副驾驶的窗口伸出来,就跟兜风流哈喇子的癞皮狗一样丑。
“真够恶心的。”劳拉骂了一句。
没了一个轮胎的汽车不受控制地朝一个方向偏移出去,劳拉握紧方向盘,试图缓慢降低车速稳定车身。
但就在这时,那个狗娘养的瓦格纳医生催促着卡车追了上来,为了不被直接撞死,劳拉慌乱之下猛打方向盘,汽车猛烈侧滑甚至直接调头朝公路右侧冲了出去。
完了。
劳拉在心里轻轻地说。
劳拉·穆勒,生于1912年海德堡,死于1938年慕尼黑。
“真抱歉,劳拉。”
她闭上眼睛,感受车子冲出去一瞬间,彷佛起飞般悬空的身体,接着是重重的落地声,巨大的冲击力如当头一棒,掀起哗啦啦的水声,冰冷的液体争先恐后涌入她的身体。
什么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