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无法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但处在高考的牢笼里或许已经是他不可多得的闲暇。
沈乔砚顺便帮他看了一眼有没有巡视的教导主任,抬脚离开的瞬间视线无意间瞥到他们班还亮着的一体机。
因为是自习,还留着宣讲PPT 的页面。
庆林大学 江知言
不算显眼的一行字此刻牢牢扒着沈乔砚的视线,梦中模糊的字节随着她在心中默念浮上心头。
原本梦中的虚虚实实让沈乔砚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可此刻她确定梦中的人就是这个名字。但模样却完全想不起来,像是被刻意抹去一般。
沈乔砚长时间的停留吓得窗边男生赶紧地拿起笔佯装思考,时不时瞅一眼沈乔砚有没有离开。
互联网时代查人应该很轻松,沈乔砚带着江知言的大名和学校在搜索引擎扒了个遍,连知网都没有放过,却只有江海一中官网的一条链接。
高二那年的作文大赛获奖表彰,报道很简短,附的图片也只有奖状。
江知言 全国赛区总决赛三等奖
很奇怪,能考入庆林大学的人怎么会在高中时期只有这一个比赛拿奖。
沈乔砚查不到任何含有江知言名字的高校综评自主招生公示,高考如果是裸分考入庆林大学,在江海一中怎么也算是很拔尖的存在。
她怎么会毫无印象,哪怕是名字都应该在年级大榜看过才对。
除非,他们不同届。
江海一中每届有年级群,但是非实名,同一届捞人都很不易更何况不知道哪届毕业。
宣讲并没有拉群,老师和个人都是单线联系。
要问陈老师去要江知言联系方式吗?可是要了又能怎样,或许真的只是在哪里见过而已。
屋内打着空调,沈乔砚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不明白,长发随意地别在耳后偶尔被风吹到能感到脸上痒痒的。
沈母推门而入瞥了一眼趴在床上的沈乔砚,不冷不淡地开口说道:“你孟姨的女儿今年保研到了华清”。
明明不是很刻薄的话,但从沈母的嘴里说出来永远都带有鄙夷的语气。
沈乔砚摁灭手机屏幕从床上爬起来低着头没有说话。
“高中时候你就不如人家聪明,还非要去学什么中文,如果你当时没有换了志愿顺序也能像他们一样。”
她依旧没有回应,常年的训斥告诉她沉默比辩驳更容易让愤怒散去。
“你装什么死,你学校评积极入党分子怎么没有你,我让你主动去当班委你不当。从小就这死出,一点也不会为人处世。”
沈母身后的客厅没有开灯,夜幕降临,黑暗中的客厅像是一只巨大的猛兽,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沈乔砚。
即便沈母出去她关上了门,也觉得自己始终被注视着。
她的成绩她的性格她的生活,甚至于她的喜好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听过所有人在客厅里高谈阔论自己的儿女,也听过母亲如何在众人面前贬低她。
原本是家庭中最为热闹的客厅,于沈乔砚却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而沈乔砚第一次尝试反抗家庭参加心心念念的作文大赛,代价却是见不到最疼爱自己的外婆最后一面。
如果一开始她就留在外婆身边,她的人生或许就不会这样。
理智告诉她,外婆的去世和她无关,但总是绕不开她。
六月暑气逼人,父母上班后家里只有沈乔砚一人,可这样,她还是觉得很压抑。
近河村在江海市郊区,沈乔砚从地铁转到公交,真正踩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几近晌午。
这是沈乔砚妈妈长大的地方,也是沈乔砚幼时生活的地方。当然,也成了外婆长眠的地方。
高中作文比赛结束回到江海市时,外婆的后事已经料理的差不多,随着她老人家的愿望,葬在田地里。
四季有风有雨有阴有晴,就像她已经走完的人生。
排列整齐的电线杆将一望无际的玉米地分成规整的方块,翠色涌动暑气蒸腾,远处晴空万里不见云彩。
沈乔砚掏出胶卷相机,取景器里的世界比肉眼更为具体,就像是越过整个时间长河准确定格一个瞬间。
风过林间,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蔓延到天边的玉米地中走出一个男生,圆圆的头骨遮住画面右下角的玉米穗。
沈乔砚眼睁睁这位不速之客闯入她的镜头,闯入被定格的夏天。
她想撤回这张胶片却发现手比脑子反应更快,半按下去的快门聚焦在取景框正中央,原本朦胧的画面随着不断闪烁的焦点具象化在她的眼前。
天色澄澈,日光辉煌。男生眉疏目朗,轮廓分明,微眯的双眼像是蒙了一层雾不知目光落在何方。
他是,江知言。
快门弹回后没有聚焦的取景器内像是糊上一层马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