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中，詹雅从没对自己这么和善过，除了签十年合同那天！
“凌仙啊。”詹雅语气变得婉转。
“你来公司也一年多了，对自己的未来有没有什么规划？”詹雅故意往她眼前晃了晃手腕上的手表，假装看时间。
凌仙一眼认出是劳的黑水鬼，市场价八万以上，虽说她买不起，但魏寒有一只她见过。
凌仙平淡回她：“按照公司的合同，本该每年给到至少2场音乐会，以及发歌机会，去年我陆续给了五六个demo，都石沉大海了，更不要说音乐会。”
詹雅哼了一声：“音乐会能赚几个钱？你没有人气，没有噱头，谁要看一个大二的作品？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什么音乐梦想，来点赚钱快的，你看这手表就是我新签的演员送我的！”
凌仙隐隐有些愤怒，这些人连白纸黑字写进合同里的，都能视而不见。只因你不是咖，没有势。
但在詹雅看来，凌仙一向给人的印象就是柔善可欺，当初连那九一分红的卖身契合约都签得了，还有什么不能拿捏的？
詹雅想到了什么，从办公桌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摆到凌仙面前。
封面上赫然写着：演技竞演类真人秀节目《演员新生代》策划书。
凌仙眉头一皱：“我专业是音乐系，不是表演系。”
詹雅嗯了一声：“有什么区别吗？”
凌仙一顿，伸手翻开封面，里面的内容大概是，拟邀三位导师和十九名新生代演员或跨界选手，根据题目表演，接受导师和观众考核评分，最终选角进组。
凌仙眉头皱得更紧：“什么新生代？不就是让糊咖上去群嘲挨骂炒热度的？”
詹雅满不在乎地点头：“是啊，但你要不想上，有的人要上。当你明白黑红的流量也是流量的时候，你才算刚刚踏进娱乐圈。”
凌仙盯着她，詹雅这是图穷匕见了，艺人的名声、口碑无所谓，只要火了再重塑洗白就行了。圈子里很多人都是这么理所当然地想的，但不包括凌仙。
凌仙起身，神情冷冷：“那就把机会留给想要的人，把我的demo原带还我。”
詹雅碰了个软钉子，当即站起来叉腰：“你敢拒绝？”
要是以前的凌仙，绝对不敢这么说话。但现在的凌仙，知道了未来的自己会被全网黑，声名狼藉，既然按照既定的人生走，跟着詹雅的安排走，行不通，那不如走自己想走的路吧。
凌仙转身，决然离开。
身后詹雅一拍桌子，喊道：“别忘了你这十年都是公司的，要雪藏你也是一句话的事。”
凌仙反而笑了，看着她，耸了耸肩：“那公司不是白送我一大笔钱？赚不回本，公司是怪我还是怪你？”
詹雅气到发抖，手指指着凌仙，不住颤抖。
凌仙粲然一笑：“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
“你手上这块黑水鬼是假的，机械表动力不足，明显偷停了。”
“建议你去找个耳力好的师傅听一下。”
“想要赚钱快，也得有点脑子。”
凌仙指指脑袋，拧开门把手出去，下一秒，里面传来一声怒吼，伴随着哗啦啦桌面扫荡声。
办公室外的人听着动静，都够着身子窃窃私语。
“詹雅吃瘪了？怎么回事？刚刚出去的是谁？”
“是凌仙！”
“不是吧，凌仙能气到谁？她不就是个花瓶吗？”
“花瓶咋了？青铜器也能做花瓶！”
......
听着系统机械地报着：气人+200，凌仙心里只有一个爽字。
原来不当受气包，偶尔出出气，滋味这么好，难怪詹雅每天都在气人了。
凌仙问了个前台，得知音乐总监在楼上22楼，想想还是去了。
索性把demo拿回来吧，反正他们也不听，丢在娱乐公司垃圾桶里的录音带、堆在音乐编辑邮箱里吃灰的mp3，比超市剩下的香菇炖鸡面还要多。
到了音乐部前台，助理告知总监在忙，让凌仙登记个人信息和来访目的。
凌仙余光一闪，逮住了刚从男厕所出来的总监乔治。
“乔总监好。”凌仙笑着，拦在他面前。
乔治一看，这人面似芙蓉，双眸灵动，让人顿时一亮。
“啊你是那个，哪个明星啊？”乔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凌仙微笑：“可以到办公室说吗？”
乔治忙不迭点头，站在她右侧，帮她刷卡进门。
进了办公室，凌仙开门见山。
“其实我是经纪人詹雅手下的新人歌手凌仙，去年发了六张demo，詹姐说都移交到这了，但一直没有消息，乔总监能帮忙看一下吗？”
乔治这才惊呼：“啊？你是新人？难怪我说我不认得你。那我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