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没错。”
陈嘉阳一脸狐疑继续听。
白秘书:“伦诺克斯醉酒后被马洛送回,他稍后寄来了一张五千美元的巨额钞票作为感谢和告别,然而,一连串的谋杀,却使这个告别绵绵不绝……”[2]
陈嘉阳越发觉得不对劲了:“这到底是本什么小说?”
“推理小说。”白秘书微笑,“雷蒙德·钱德勒是推理小说家,以硬汉派侦探小说见长……”
“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恢复了安静。
屁股沉在办公椅里,陈嘉阳转个半圈,透过落地窗久久仰望灰蒙蒙的天空和正中的太阳……
陈嘉阳已经放弃老天爷会下红雨——沈幕川主动去书店,他现在只盼他随口胡说的三日之期赶紧结束。
明天,他要放下一切骄傲和自尊,继续上门去堵沈幕川!
***
太阳在陈嘉阳热切的期盼下缓缓东升,第四天终、于、来、临、了!
陈嘉阳转着车钥匙走出办公室,愉快得像吃了100 000IU的维生素D3。
却在银色电梯门开的一瞬,看见了大哥陈泊年在南极冰冻了三年的冷脸。
大会议室里,陈嘉阳坐在陈泊年右手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耳边是繁杂冗长的汇报,对面是乌压压低下的头颅;一个坐下了,又一个站起来,像是永无休止的喊到。
陈嘉阳快要崩溃了,他有急事啊,他们能不能快点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沈幕川是怎么爱上开会的,一天开四个不够,晚上还让秘书临时再排一个?!
狗老板,完全不管参加会议人的死活啊!
沈幕川现在肯定也在开会,开一个也是开,开两个也是开,干脆和他大哥一起开吧,两个开会达人一起,放过他这个恋爱达人吧!
陈嘉阳在心底歇斯底里,兜里的手机倏地振动了下,他摸出来偷瞄一眼,下一秒重新抖擞起来。
【沈总离开公司了。】
***
午后的阳光温暖,静静烘在赭色的路砖上,一块块拼接的样子,像极了校门口铁皮炉子上围圈排排站的红皮地瓜。
微烫的赭色石砖铺就通往珠帘的前路,鞋底每一步的拼接缝隙都更加清晰。
珠帘前,人影顿了下。
抬手撩开半幅珠帘,小叶紫檀桌的方向,意外的,空无一人。
却方便来人看清之前一直被人占据的椅子模样,紫檀雕花扶手椅,两边扶手位置镂雕着团花祥云纹,椅背中央起槽,嵌了片孔雀蓝的掐丝珐琅花片,图案看不完全,被一个四四方方的靠枕遮了下半截。
来人反手抓住稍一碰便会四处作响的珠帘,悄声迈过了门槛。
一双眼在店内慢慢巡视。
一切都是个书店该有的样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尤其是它主人不在的时候。
来人依旧没有出声。
他已如约来了。
现在,他可以走了。
来人侧过身,抬起捏住半幅珠帘的手,正要抬步从缝隙间穿出,侧后方的阴影里响起了脚步声。
数缕珠帘被攥紧,来人循声望去。左数第三个书架阴影里,缓缓步出一人。
女人正垂着头,只能看到乌黑的发顶和向下笔直延伸的发缝。
五官和表情尽数笼在阴影里。
视线向下,女人两手捧着个比她脸还大上几卷的圆碗,金属外壁挂着细密的水珠。碗里不知满盛着什么,她捧得很小心,走得也格外慢。
柳条般懒怠的身板仿佛被人从后面钉上了根笔直的扶木。
随着她蠕蠕挪近,挂在碗周的水珠逐渐胀大。
在女人余光能瞧清门口的距离,沈幕川神态自若放下手中捏紧的半幅珠帘。
任一阵哗哗声乱碎在他身后……
***
沈幕川左半边身子朝向走来的人,手自然插进口袋,像刚步入书屋一般。
捧碗的人一步步朝门口的方向走来,一路垂着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沈幕川看清了她碗里盛着的东西。
她却似乎还没有发现书店里多了个人。
沈幕川的薄唇张了一隙,女人行走的路线却拐了弯,朝着那张紫檀长桌走去。
一点一线的最近距离,沈幕川听到声凉薄的“欢迎光临。”却只看得到浅丁香长裙落后一步的裙摆。
转眼,女人已在扶手椅里安坐,纤薄的肩膀窝进面包一样松软的靠枕里。
细白的小臂滑出荷叶袖,探进了瞧不清模样的桌子下方,左摸右寻,半天摸出了个东西上来。
沈幕川终于看清了,是把刀。
更确切说,是巴斯蒂内利的爪子刀。
***
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