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据说他的身体被捅了这么大一个口子，里面内脏都被该死的野猫吃光，而且……”说话者用双手比划了一个大小，接着故意停顿住，感受到周围一圈人催促目光，他颇为自得地继续说，“而且这两天起码有四个人的遭遇和小比利一样，这些大人或许就是因为这件事……”
他的话音还未落，就被另一个瘦小男子讥笑着打断。
“你觉得他们会在意我们的性命？哈哈，对于这些贵族老爷，怕不是我们这群害虫死绝了，他们都不会眨一下高贵的眼睛。”
“……”
数位流浪汉静默。
瘦小男子眼中闪过精芒，他又略带兴奋地说：“比起可怜的小比利，我听说我们贫民区里被埋藏了一个宝贝，一个价值万金的宝贝。前两天，那群骑士就是在找它。”
“瘦狗，你该不会是想要抢在他们前找到宝贝吧？”
“嗯。”
瘦小男子毫不犹豫地应下。
顿时，他身旁便响起窸窸窣窣的笑声。
无一例外，全都是在嘲笑他的异想天开。
瘦小男子不甘地握起拳，心底贪念如野火般燃烧。
如果他得到这个宝贝……
*
教皇蒂莫西和魔法协会的会长尤金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到来。
他们互相看了眼对方，冷漠地收回视线，没有一字寒暄。
“皇储殿下，您邀我来此有何何意图？”
尤金站在路德维希身旁，他是个性格严肃的小老头，个头仅到路德维希的肩膀，眉心因为常年紧锁而留下明显皱痕。
路德维希闻言，视线瞥过他，蓦然回忆起萝拉小时候被这张冷脸吓哭的可爱场景。
和尤金相比，教皇蒂莫西带给人的感官就温和友善多了。
“尤金，一年未见，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心急？”
蒂莫西语调平和地说，他没有看尤金，目光全部集中在前方小楼。
灰白外墙部分脱落，露出内里铁青色的岩石。二楼窗户碎裂，有熟悉的污秽气息顺着玻璃缝隙溢出。
这股子气息很淡，仿佛风一吹就能吹散，但还是被光明教皇敏锐察觉，他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尤金没有意识到小楼的异样，他沉下脸，冷冷回怼：“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整日捧着本教义，喝茶睡觉，无所事事。”
就像魔法与神术是两种截然不同、无法融合的力量体系，因此，尤金和蒂莫西之间处于一种互相看不上、互相嫌弃的状态。
顺带着，致使他们身后的两股势力也陷入了隐隐对立。日常生活中，时不时就会出现小小摩擦。
路德维希非常乐于看到这一幕。
若是哪天魔法协会和光明教廷和解，路德维希完全不介意创造一些矛盾，让它们那脆弱的和解再次破裂。
他平静地站在两人中间，听了片刻他们的冷嘲暗讽，率先迈开脚步，一边走一边说：“艾恩赛德在此处设下一个法阵。”
“小艾恩赛德公爵？”
蒂莫西缓步跟上，他对于近期帝都发生的事略有耳闻。
“嗯。我邀二位阁下前来，便是为了这个法阵。”
站在艾恩赛德尸体旁，尤金蹲下身，专注地观察着画在地板上的法阵。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法阵，摸了摸。
是已经干涸的鲜血。
“皇储殿下，您刚刚说消失了几颗心脏？”
尤金扭过头。
“八颗。”
“用鲜血绘成的法阵，八颗心脏……”
尤金自顾自地喃喃道。
很快，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眸对上蒂莫西的视线，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两字：“复活。”
在魔法数字里，八拥有再生与复活的含义。至于消失的心脏，大抵是献给法阵的祭品。
路德维希闻言，表情不变。
他早就料到了艾恩赛德的行动，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这个法阵有没有成功。
蒂莫西闭眼，感受起法阵上残留的黑暗力量。
不够，应该说还缺一个核心。
“他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