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浪都见过。向人要过债,也被人追过债。被人死亡威胁。为了项目能顺利完工,跟当地的黑社会去谈判,被一群手持武器的混混围着。因为抢了招标项目,被人恶意报复,手都差点被打断。
但亲自动手杀人的次数,的确是不多。
明明给了他机会的。俞正鸿吸了口烟,心想。
那种蠢材,他本来就不想留。给他十万元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随便找个理由,把他开掉,他一分钱也别想有。
退一万步讲,陈志斌真的把他供了出来,他也无所谓。
警察没有证据。主犯是陈志斌。就算警察真的查到,是他把药粉给了陈志斌,他也可以说,是陈志斌有了歪心思,主动找他要的。
但陈志斌把手,伸到了太多不该伸的地方。
俞氏生死存亡的时候,这人不能留。
“……。”
俞正鸿沉思着。他嘴里的烟,已经快燃烧完了。
而天边,也泛起了一丝亮色,撕裂了这沉重的夜。
新的一天到来了。
俞正鸿眯起眼睛,望着远方的晨光。
他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个早晨。
那是大年初一的早上。追债的债主,围堵在家门口。他们三兄妹无处可去,他便开着家里的小面包车,带着弟弟妹妹,来到了河滩。
三人在河边烧起柴火,用不锈钢的脸盆,下了一顿火锅,度过了一个奇特的年。
那个年很冷,就如今天早上一样寒冷。他和弟弟妹妹一起,坐在河滩边,看着远方的日出。
他把身上的厚衣服,全给了他俩。三人看着渐渐升起的朝阳,身上是冷的,心里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