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辞是完全被纪衡勾起来的烟瘾。
准确点说,她抽烟大多是看心情,特别紧张或是特别心烦的时候,会抽一两根。
那会生活压力太大,抽烟成了她唯一的解压方式。
后来纪衡不让她抽,就连聂康良和周姨也是耳提面命,她就没怎么抽过。
今天情况特殊,她就想抽一根平复下心情。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在幽暗的安全通道内,显得格外突兀。
她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是龙安打来的。
聂辞不过也就是犹豫了一瞬就接了起来。
“方琰怎么样?”
他应该是知道了这边的情况。
“还在产房呢,卫之进去陪她了。”
“我这边忙完就过去。”
聂辞想说不用,毕竟已经是后半夜了,不想他来回折腾。
她刚要开口,对面的男人就过来了,“打火机。”
聂辞抬起头,通道里只有应急灯,光线很暗,纪衡背着光看不清脸。
她反应过来后就把一直无意识在手里把玩着的打火机递过去。
接着,“咔嚓”一声,火石摩擦,燃起一簇火苗。
纪衡嘴里叼着烟,凑近些吸一口,烟丝发出嗞啦的燃烧声。
聂辞收回视线,手机还贴在耳边。
也才注意到,对面的人一直没说话。
她愣一下,“龙安?”
龙安倏尔轻笑一声,说:“我现在就过去。”
“真的不用,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方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呢。你那边又很忙,我们律所的人都在这呢。”
“我过去,又不是为了方琰。”龙安直截了当道:“我是去陪你的。”
聂辞一滞。
此刻幽暗的通道里,听筒里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老实说聂辞是有点尴尬的,纪衡就在对面,她能对所有人否认他对自己的影响力,却唯独骗不了自己。
“我……”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等我。”
电话挂了。
龙安极少会在她面前表现得这么强势。
聂辞捏着手机,眉头微微皱下。
她又想抽烟了。
她收回手机,又摸出根烟来。
这一次都没用她开口,打火机就擦亮,跳跃的火苗凑近。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烟靠近,深吸一口。
女士烟很清淡,不会很呛,但她还是咳了一声。
收回打火机,男人突然道,“不会抽就不要抽。”
聂辞有点不服气,抬头看他,“我也是有几年烟龄的。”
“呵,很骄傲?”
“算是吧。”
他刻意忽略她话里的火气,垂下黑眸,“七爷的摊子没那么好接。”
聂辞愣一下,“你也知道七爷?”
纪衡扯扯薄唇,“整个帝都又有谁不知道呢?他算得上是个传奇人物了,能够从过去的年代毫发无伤地走过来,那就不是一般人。”
聂辞轻轻点头,“不过他的事,我从不过问。”
纪衡侧头看她,眼睛眯了眯,又没什么表情地扯下唇角,“竟这么信任他了呢。”
其实这话听着不是信任,而是亲密。
好像两人早已是一体,因为亲密所以不会有分歧,所以不会猜忌,所以不过问……
纪衡敛下眸光,又吸了一口烟,吐出白色的烟圈。
“是啊,这一路走来能留在我身边的,都是我信任的。”
很显然,聂辞没有理解他的话。
纪衡微微抬眸,“你离开我,是因为对我的不信任?”
聂辞心头像被什么蜇一下,她并不想他误会。
“纪衡,我对你不存在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人不会骗我,那一定是你。”
对面的人很久没说话。
他就靠在墙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头微低着。
聂辞也沉默了。
两人之间的过去,是真实存在过的,也是刻骨铭心的。
又或者,彼此心里还是有爱的,只不过,分开对他们来说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其实有一种分手,不是因为不爱,恰恰是太爱。
她没办法承受给对方的未来是不完整的,也不能接受因此埋下的哪怕是一丝隐患!
所以她干脆放手,给自己自由。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真的很自私,还很虚荣。
因为她还不想让纪衡知道自己懦弱又自私。
她又深深吸口烟,无奈地抬头望天。
唉,人呐还真是利己,原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