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师娘!你又胡说!”孙平谷狠狠瞪了她一眼,“噬心蛊都压不住你这张嘴。”
“是是是,师父这么多年还没有能将人追到手,的确不该叫师娘。”洛璎勉强站起身来,想要下床。
却脚下一软,摔到了夜景湛怀里。
“你要去哪儿?”
洛璎也没矫情,指了指梳妆台,“扶我去那里。”
夜景湛原本想要将她抱起来,可噬心蛊的疼让他根本没有力气,只能勉强将她扶过去。
洛璎在梳妆台前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前阵子新买的一支簪子,“既然是要求人,就该拿出求人的样子来,怎么都得送个礼才行。”
她知道她师父是定然不会送礼的。
只有自己替他准备。
孙平谷沉着一张脸,到底还是将簪子接了过去。
而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来,“这是我在路上为你配的药。这药一日只能服用一次,可以压制住噬心蛊两个时辰,你可以趁着这时间好好休息。十日之后,我就会回来。”
孙平谷在路上耽误的时间,都用在了这药上。
他那时候就已经猜到他多半无法解开噬心蛊,所以特意为她配了药。
只是这药虽然能压制住噬心蛊,但本身却是毒药,不能多用。
洛璎将药瓶接了过来,“我就知道师父你最好了,不过,师父当真十天就能回来?”
“可能会迟个三两日的,也没什么打紧的。反正有人为你分担,你一时半会也痛不死。”孙平谷说罢,转身走了。
洛璎看着他的背影,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换成了心疼。
师父才从岭南奔波到这里,就又要为她奔波去其他地方。
“他要找的人,能救你?”夜景湛在她身后问了一句。
“王爷似乎忘了,如今我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洛璎纠正了他的说法。
不只是救她,而是救他们。
“所以,能救吗?”对夜景湛来说,那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能不能救。
洛璎笑了笑,“我师父追了这么久都追不上的人,自然是顶厉害的。师父的解蛊之法,都是她教的。要是师父能将她请来,不但我们有救,这师娘也能叫得出口了。”
夜景湛松了口气,“那就好。”
或许是因为同心生死蛊的缘故,洛璎感觉到了一阵喜悦。
她看着夜景湛肩上的伤还在渗血,问道:“可要为你包扎一下?”
毕竟她咬得很深,要是伤口感染了就不好了。
她也会跟着难受的。
夜景湛让人准备了药箱,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坐在了她面前。
洛璎看着那道伤口,还没上药,就又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喜悦。
她抬眼看向夜景湛,疑惑道:“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你……你能感受到?”夜景湛这会儿表现得仿佛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苍白的面上浮现出了可疑的红晕。
洛璎点了点头。
“我……只是高兴而已,你好久没有主动靠近我了。”哪怕如今她心里装的是另外一个人。
这样的举动也依旧让他高兴。
洛璎手上的动作一滞。
她什么也没有说,处理好了伤口,就想将人打发出去。
夜景湛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指着她身上的伤口道:“你身上也有不少伤,我……我给你涂药。”
说完,也不等她的回答,就拿着药膏上手了。
洛璎身子虚弱,推不开他,也就只能任由他上药。
她这才发现,她在痛到神志不清的时候,在自己身上弄出了这么多伤。
也难怪夜景湛会让自己咬他。
要是不咬他,她咬的很有可能就会是自己。
上好了药,洛璎拿起了孙平谷给她的药瓶。
将里头的药丸倒了出来。
她拿起其中一颗嗅了嗅,方才明白这药为何是有十粒。
不是师父只能做出来十粒,而是她目前这身子,顶多只能承受住十粒的毒性。
看来,得省着点用才行。
她可不相信孙平谷十日就能回来。
断情崖那边,依旧没有能传来好消息。
夜景湛能感应到洛璎心头的担忧。
他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不用担心,司尧臣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两日后,夜晟的尸首被找到。
已经被野兽撕扯得不成样子,几乎无法辨认。
洛璎听到这消息,差点晕了过去。
夜晟死了,那与他一同坠下悬崖的司尧臣,只怕是凶多吉少。
他还能找到个残缺的尸首,司尧臣会不会已经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