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殿下换好衣裳,自己都来不及好好穿完,所有人都被拉去了寝殿前候着,候着干嘛——祈福。
佛祖看着我们这些人开不开心我不知道,但是殿前的这些人各各都是愁容满面。
太子除外,长乐公主在里面生了多久我们就在雨中跪了多久,其他人无所谓,但殿下不行,他怕打雷,雷声一响都要被吓一次。
跪了不知道多久,膝盖早就麻木冰凉,稳婆突然一声唤醒了在场所有人。
「不好了,公主大出血了!」
我们所有人都跟着吓了一跳,心惊肉跳的等在雨里。
约是又半刻钟左右,又听见稳婆说「公主薨了,皇外孙刚生下就夭折了。」
皇后娘娘当场就晕了过去,剩下一帮人手忙脚乱的像一群热锅上的蚂蚁,自然也就没人管我们这群阶下跪着的。皇帝把我们撵回了晋王府,其他皇子与皇子妃也都回了各自的去处。
深更半夜,顶着大雨,浑身湿透的回晋王府,只有白芷姑姑还醒着,我和她什么都来不及说立马带殿下去换衣服,紧赶慢赶那天晚上殿下还是发了高热。
我不眠不休和梧桐姑姑轮流交替守了一夜,好在第二日清晨殿下总算不热了。
皇帝这个杀千刀的!
我还是在心底抱怨了一句,我实在不明白公主生产把其他皇子皇子妃叫去为公主祈福是什么道理,明明还有一位皇子妃也是身怀六甲却还要和我们一同跪在雨里。
突如其来的暴雨夜,薨了公主和皇外孙,后来听说那位皇子妃的孩子也没了。
我对皇帝彻底失望,就连曾经仅剩的一点尊敬也消弥殆尽。
因果报应不由人。那次过后殿下的病似乎一点点好了,不在像从前那样吃饭都要人喂,态度进退有度,做事有条有理,有一次还救了差点被倒下书柜砸到的我。
如今的我们就如平常夫妻那样,他待我极好,有什么不会都愿意教我,他看书的时候我也在一旁看书,偶尔会偷偷看他,但总是会被他察觉到,我从容易脸红羞赧,他却对我温柔的笑,就爱看我出糗样。
一日他在书房和白芷姑姑讲话,我拿着去年的纸鸢问他要不要陪他放纸鸢玩,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又道「好啊」
我还拿他当以前,说什么听什么,想像之前一样从背后握着他的手帮他引线,结果他愣是半点都不肯弯腰,我站在他背后垫脚勉强能跨过肩膀拿到线,但视线却只能到他肩膀。
我啥也看不见。
「王爷,您弯着点腰呗。」
他不但没弯腰,还转过身来和我对脸「你怎么不叫殿下了?」
我语噎,那不是以前傻的时候嘛,怎么叫都无所谓,现在人清醒了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
我却突然脑子一热,答道「你不也不叫姐姐了么?」
居高临下的声音又响起,他一脸疑惑「你喜欢当姐姐?」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谁知他立马道「锦儿姐姐」
我一脸惊恐,捉摸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其实我大你几岁,你应该叫我哥哥才对。」
我又不好意思,最后慌忙说了句「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休息了。」
匆匆忙忙地抛开了,可这一切都被身后皇后送我的两个婢女尽收眼底。
第二日晋王恢复神智的消息不胫而走,来晋王府探望的人门槛都要踏破了,我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慌了,最后还是白芷姑姑提醒到不如就今日在府内设宴,也算是昭告天下。
我本来是想拒绝的,长乐公主三个月前刚死,从祈还在丧期内,谁知道皇帝知道了要发什么疯,后来掌事公公也来了,我才彻底没了顾忌,设了几桌酒菜。
我以王爷大病初愈不宜见客为由将大多数人都留在前厅,而不让他们进后院,这也是从祈的意思,晋王府不好过时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如今从祈康复露面的也尽是些泛泛之交。
得亏白芷姑姑此前的栽培,身为女主人的我却在前厅应对的从善如流,诸多事宜都安排得妥当,也将后院的门围的水泄不通,没耐心的看见我转身就走,有耐心的即便是见不到从祈也会同我问上几句好,留下吃顿饭。
太子来了,他穿着十分朴素的衣衫,伪装成一个儒生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对我道了一声「皇嫂」
我有些诧异,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还是不应。我当得住其他人却挡不住太子,他与从祈同是天家兄弟,根同叶茂,情同手足。又是被皇帝下令禁足在东宫的,他怎么会在这呢?
「皇嫂,兄长呢?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只能见兄长一面。」
他说罢就要往里走,我急忙拦住「太子殿下,王爷大病初愈确实不宜见人。」
「你告诉他我来了,他不会不见的。」
我只好让人去后院通报一声,白芷姑姑出来好言相劝,最后还是拗不住去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