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4日,凌晨四点。急促的电话铃声将人强行从梦中抽离,季洁一阵心慌,快速按下接听键。
“季洁,有紧急情况,赶快到队里集合!”
“好,我马上到。”
季洁挂断电话草草洗漱了一下,从洗手间出来,客厅里还挂着杨震那天换下来的衣服,心里没来由一紧。卧室门吱呀一声,季洁循声回头,父亲已经换好衣服,手里拿着钥匙,看样子是要送她出门。
“爸,这天都亮了,我开车就走了。”
“你难得回来待两天,又要走了,年纪大了没那么多觉,地库的灯最近总是不亮,我陪你走一段。”季父把伞递给她,“天气预报说这两天有雨,拿着点伞!”
季洁挤出一抹笑,“放心吧。”
城北郊区,一男性尸体倒卧于路边草丛中,双手反绑,头北脚南,后背处有大片血迹,伤口处还在淌着血,应该是刚死去不久。
季洁到达现场时,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分局小法医见她过来稍稍向一旁挪了挪,给她让出点地方。季洁蹲下身仔细查看着尸体身上的创口,“是枪伤?”
“现场发现一枚7.62mm子弹弹壳,一枪毙命,死者是被人用□□近距离击中背部,致开放性血气胸合并心、肺脏器破裂,当场死亡。”
“谁报的案?”
“早上三点五十分左右,一个大爷出来遛弯儿,刚要上公路就听见砰的一声响,本来还以为是爆胎了,紧接着就看见一辆红色的捷达冲了出去,路边草丛里躺着一个人,大爷吓得不轻,刚刚送医院了。”
“看清车牌号了吗?”
“应该是冀A 63R05,后两位大爷没大看清。”
“先把尸体带回去吧。”
季洁神色不霁,视线投向远处堆叠的云脚,天色已明,却没有阳光照射下来,乌蒙蒙的像隔着块茶色玻璃,云层盘桓游移似有暗流涌动,风雨欲来。
中午时分,车辆信息基本查清,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那辆红色捷达于一月前被盗,案发时车已几次易主,均未过户,最后通过一个车贩子卖给了通州一个叫栾贵平的“野的”司机。与此同时,枪支的调查也有了新的进展,击中死者的子弹来自一支五四式□□,枪支来自马家店,是银行在公安机关已经建档的枪支,由于管理疏忽,这支枪在交接时没有交接给下一任,经过初步排查,银行经理袁卫东进入了警方视线。
田蕊一路小跑进了门,“杨哥,通州警方刚刚传来消息,死者正是栾贵平。栾贵平为人比较老实,平时在家种地,有空的时候就在周围跑跑出租,据他妻子讲,昨晚栾贵平回到家说自己交了好运,接了单大生意,拉了三个人在市里转圈,人家还多给了五十块钱,几个人说好今天要接着用他的车,没想到一早就出事了。”
“栾贵平有没有说起过这几个人的特征?”
“那倒没有,那几个人自己说他们是做生意的,其中一个说话带点山西口音。”
季洁听着汇报,一颗心愈发往下沉。尸体这边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宝乐把一沓资料恨恨地拍在桌子上,“这帮劫匪够疯的,闹这么大总不能就为了抢辆车吧,这破捷达能值多少钱!”
问题就出在这,用如此极端的手段杀人劫车,捷达车肯定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这伙人手里有枪,如果是从外地流窜来京作案…
杨震一拍桌子站起来,“这事不对,这伙人背后一定会有大动作,宝乐,你对城区地理位置比较熟悉,立刻联系交管部门排查捷达车行驶路线,看看他们昨天到底都去了哪。季洁,你辛苦一趟,带几个人去马家店会会那个袁卫东,争取在明天上午把这伙人摸出个大概!”
15日上午7时许,对袁卫东的审讯工作有了突破,据袁卫东交代,半年前他把枪卖给了一个叫张志光的人,卖了两把五四,一共三十发子弹。张志光和袁卫东是同乡,武警部队转业后在亮马河一家银行做保安,后来因为打架滋事被银行开除了,回到老家后和几个人合伙做生意,据说生意做的挺大得罪了人,找袁卫东□□是为了防身。
袁卫东供述的张志光确有其人,和他一起做生意的两人一个叫王显仁,一个叫马大龙。然而,几人的生意并非张志光所说的那般顺利,反倒欠了很多外债,经常有人上门追债。最关键的是,技术部门对弹壳做了进一步比对,击中栾贵平的子弹和三个月前宝坻区一起抢劫银行案件现场发现的弹壳出自同一把手枪 。
团伙中的张志光有银行工作经历,熟悉银行交接班时间和押款流程,这伙人有枪 、缺钱,综合案件调查情况以及捷达车的行车轨迹,所有线索无不指向同一个可能…
线人传来的消息彻底证实了这一点,15号下午五点半,王显仁要抢劫新源路的银行。
宛如平地一声雷,消息一出,整个分局大院都炸了锅,全体民警返岗待命,一时间,几乎所有警力都被撒了出去。
时间太短了,除了几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