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三十秒钟之后,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安思源打开门露出了一条缝隙,小女孩儿,和坐着的金凡时相比,甚至还比她高出一点。
“金老师…”
“几个月不见,倒是学会不吃饭了是吗?”金凡时没有软下来语气去安慰她,任凭她眨巴着早都已经哭红肿了的眼睛看着她。
安思源拽了拽她的衣服袖子,“进来,我让保姆给你送点吃的上来”
“不用,你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你都不吃,我又怎么敢吃东西呢?”金凡时被她拽着,但是一点都不动弹,仍旧平淡的看着她。
……
五分钟后,保姆已经把热好的饭菜重新给端了上来,还给金凡时多拿了些水果,接了杯热水。
给金凡时开门的那个保姆,疑惑的往楼上瞅去,她不明白金凡时到底跟安思源说了什么,安思源竟然乖乖吃饭了,他们之前劝了两天都没让她吃进去一口饭,倒还是有点真本事。
安思源等所有的保姆都从房间里退出去之后,直接关上了门,杜绝了外面的所有声音。
她不再坐地上,而是乖乖的坐到自己的凳子上,看着盘腿坐在地下的金凡时,低头不说话吃饭。
安思源吃了多久的饭,金凡时就沉默了多久,一句话不说。
在安思源默默的把饭吃完了之后,又给金凡时剥了个橘子,掰了两半,试图塞进她嘴里。
金凡时没有拒绝,安思源把碗筷放在一旁,站在那里看着她咀嚼完那口橘子,又想掰一两瓣,再给她塞嘴里时候,金凡时拦住了她。
她接过安思源手里的橘子,放在了一旁的地上,拿过旁边的纸给她擦了擦手,将卫生纸扔进了垃圾桶。
她看着安思源哭红的眼睛,扯着她的小手,将她拉了过来,轻轻的抱住了她,“思源”。
但就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让安思源彻底忍不住了,她之前只会默默的抹眼泪,但绝对不会发出声音,但是现在,她的呜咽声越变越大,头往金凡时的肩头上靠。
但仍然没有用金凡时的衣服来蹭掉自己的眼泪,手忙脚乱的抽过旁边的纸往自己的脸上糊,金凡时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不去阻止她。
安思源没哭多久,但就这一会儿,也让她的眼睛变得足够红肿。
安思源最后被金凡时抱着,坐进了金凡时怀里,被金凡时一下一下的摇晃着,安抚着。
安思源哭累了,就想要睡,金凡时也没动她,就抱着她,等到一直到能够看到窗户外面暗下去的天色,金凡时猜测了一下,大概有六七点,便抱着安思源离开了书房。
有个保姆蹑手蹑脚的上来给她打开了安思源卧室的门,金凡时要把安思源放在床上的时候,安思源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让她不要走,嘴里还喊着爸爸妈妈。
金凡时又坐在床边陪了回她,感觉到安思源不再闹了之后,别便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黑暗之中,原本应该早已睡熟的安思源,睁开了眼,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泪,轻轻的翻了个身,侧过身去。
好像这样,眼泪只能从一边流,只能湿了一边的枕头。
……
金凡时一夜无眠,当她看到资料里写客户的名字是安思源时,她就没有犹豫。
金凡时所在的大学在四个月前派出了好几名研究生和大三大四的毕业生去山城的一座贵族小学,作为一名临时的心理顾问,给班里的小学生上了几堂心理课。
贵族小学的学生少,每个班的学生也少,一个班大约20个学生,那些大一的学生当中,有大部分都很调皮,就算是女孩子们,看到那些娃娃和毛绒玩具也早就缴械投降,但就安思源不一样。
小姑娘明明小小的一只,但却老成的像一个大孩子,来发玩具的姐姐把玩具递给她,除了一声谢谢,金凡时再看不到她脸上有其他表情。
金凡时不会在下课时间单独去找安思源,她们两个倒是在课堂上讨论过几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金凡时问她,你以后有什么梦想吗?
安思源说,我没有梦想,因为梦想没有意义。
金凡时有些好奇的问她,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她说,人的自由是有限的,因为人总是被所处的环境和自身的条件所限制,人又是孤独的,因为人无法摆脱自己的存在本身所带来的孤独感和焦虑感。
人的梦想正是这种孤独和焦虑的体现,它反映了人对超越自身局限的渴望和追求。
所以我们可以理解为因为有限的自由以及孤独和焦虑,我们才会产生梦想。
金凡时仔细想了一下,看着安思源的眼睛说,如果换个思路呢?
人的存在本身是没有意义的,但是人可以通过自己的行动和选择来赋予自己的生命意义。人的梦想正是这种意义的体现,它反映了人对生命价值的追求,你所说的焦虑和孤独,未尝不是一种人生成长道路上的动力,焦虑和孤独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