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了,她痛苦的倒在床上,感觉自己被黑暗笼罩,空气越来越稠密,每一件她所想起的事情,都让她感觉到窒息。
在此时此刻,那种真正的孤独,真正的窒息,才赫然涌上心头,让金凡时生不如死。
如此一般的状态,发生在她这个淡漠的人身上,可真是令人悲哀。
走不出去的囚笼,似乎是用金丝做成,她的身体被束缚着,别人看不到她疯癫的思想,自然也就理解不了她麻木的求生。
那刻,她真的突然好恨好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事情如流水般流逝在她眼前,可是她只恨自己,用那种几乎变态的压抑。
在心里低声呵斥自己,咒骂自己,甚至用那本不细的指甲在胳膊上掐出一道道血红的印记,她在心里其实是诅咒过自己去死的。
她一个人,无法独活,它像是一个附属品,她觉得那些时候被赋予的意义,才是让他真正能够活下来的真谛。
可是那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有走出来,仅剩的那点信念,也在生活的磋磨下消失殆尽。
她这一路走来,其实并不艰难,甚至还可以说得上是幸运,可是无法接受,无法正视自己所得到的那些东西,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眼界确实狭隘,看到的那些东西总是灰黑地带的,总是是让她自己压抑的。
温蔚过来了,看在瘫倒在床上一言不发,只知道默默流泪的金凡时,眉头紧锁,赶忙上去抱住安慰她。
可是那一声声的安抚,像是最后的洪水猛兽,冲垮了金凡时最后一道心理枷锁,她崩溃大哭。
那哭声好似一柄刀子,一刀一刀,狠力的剜在温蔚的心头上。
那些安慰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真正失去亲人的痛苦,又有谁能懂?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她再也忍不住的大声嘶叫了起来,小小的脸上布满的满是绝望,疯狂。
明明不是万籁俱寂的夜晚,周围却安静异常。
哭的久了,她似乎也已经呆愣愣的傻了,再也不说一句话,只是眼角的泪不断的流下,证明她还活着。
温蔚的声音也有一点嘶哑,他小声轻声叫着她的名字安慰着她,又慢慢的拍着她的背,应该是觉得,如果这样的话,金凡时可能会好受一些。
一个人十五六的夏天,稚嫩无知,捡到了那支枪,因为天不怕,地不怕,转身开的那枪无人伤亡,她便以为那真是空枪。
后来她渐渐的长大,走在相似的街道上,听到背后那隐隐约约的风声。她停下身子,转过身去,子弹正中眉心。
果然,在那明媚的阳光中传来一声枪响,那枪声沉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