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所有的沉默都变成了具象化粘稠的空气,此刻,眼前的金凡时,却演示出了破破烂烂的凋零感。
可是她强撑着勇气,在即将完全碎掉的最后一刻,用自己那已经完全不能够再思考的思想,向安思源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所以我想领养你,我想带走你,我想远离这个地方,我想让你逃离这个地方,我想让你不再受痛苦的折磨……”
“我想要再试最后一遍,我想要回到那个地方,看看我是否真的会烂死在这片泥土里……”
此刻的铃声好似针落地可闻声,安思源看着对面那个已经瘫软在地上,一句话好像都再说不出来的女人,好似在寻求着最后的浮木。
她不知道金老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可是她一点都不害怕,她很心疼。
金老师说的每一句话,都显示出了她在对待亲人方面的执念可能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可是她很小,她现在很想抱抱金老师。
她很愿意,因为她现在无处可去,无人可依,跟着金老师,或许是她最后可以选择的选项。
可她并不是因为仅仅只有这一个选项才是被迫选择了这个选项,因为想要领养她的人是金老师,所以她义无反顾。
金凡时在此刻剖析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告诉安思源,这是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这是我所有肮脏的想法,所以你现在看清楚了他,所以你再抉择你到底要不要来到我身边。
我浑身脏污,可是愿意用最干净的一面去对你,我会尽力去给你我所能做到的所有,我以后将不会有孩子,也只有你一个。
或许我们今后就是母女,或者是姐妹,但无论是什么,我想要选择你,不是因为我内心深处的执念,而是因为我无法说出来的那种驱使。
我是破破烂烂的,所以我用锋利的刀挑开我所有的面,我用慌不择言的话语,试图去博得你的同情,想要让你跟着我一起,可不是因为我想欺骗你,是因为我真的想带走你。
她纵身一跃,为了她,想要跃出蓝色的坟墓里,这坟墓里装的不是哀伤,而是执念,这里飞舞的纯洁蝴蝶是蓝色的玫瑰 。
她身上所留下的血液也是澄澈透明的天蓝,她在失去重力的月亮上流浪,在遍布沉寂与喧嚣的网中,声音嘶哑,她漫无目的的游走,看到了一只鲜艳血红的玫瑰,和她身上的所有都不一样。
她慢慢的蹲在那朵红色玫瑰的身旁,她看不透玫瑰里面流淌血液的颜色,她试图焚烧所有的虚伪和虔诚,博得这只娇艳欲滴,玫瑰的同情,告诉她我们是同类。
这朵玫瑰同意了,攀附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却与生长在她身上其他的玫瑰不一样,她的花瓣仍然的鲜红,她的样子仍然惹人喜爱。
所以这打消了蓝色玫瑰的的自责与羞愧,你看,我的存在也没有污染我那朵心爱的红色玫瑰。
后来那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浑身带刺,却没有伤到过那腐朽的躯壳一分一毫,身体中流淌的蓝色血液都在询问着那朵与这副躯体格格不入的所有部位,你为什么选择她?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所有声音像是立体环绕般,围绕在蓝色玫瑰的耳畔,蓝色玫瑰用血淋淋的手指撕扯开了自己的胸膛,那迷雾星空般的深蓝与浅蓝血像是流星一般,流淌在他们所站立的地方,红色玫瑰的花瓣与枝条却没沾上一分一毫突兀的蓝色。
蓝色玫瑰的内心说,我能选择你,所以我向你发出我最真诚的询问,看看你是否愿意,我不知道原因为何,可是她只是在那儿抽条生长,我便挪不开目光,不知道她是与我同类,可能是那般颜色吸引了我,也或许是一切的一切都在指引着我。
安思源凑过身去,紧紧抱住金凡时,“我想要跟你一起走,其实你不用告诉我那么多的,只要你说了,你想要跟我一起走,我便一直跟着你。”
金凡时的泪水犹如那日黑暗的夜里,哭的止不住一样,她的眼圈很红很红,她们就这样抱着哭了很久,没有保姆上来打扰,所有的事情都好像与世隔绝。
她们就那样,在凝稠的黑夜中,流浪在悲鸣的海中和无声的荒朽中,借着那玫瑰的身躯,缓慢流浪。
……
金凡时白天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和安思源一起躺躺在滑滑梯的旁边,躺下的地方确实是有垫子,可是也挡不住现在是冬天,两人没有盖被子,就直接睡着,估计起来是要感冒着凉的。
安思源的鼻音已经出来了,金凡人时思绪回笼,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情绪上头的时候,直接把自己的打算全部给说了出去,感到有一些不好意思 。
她有些扭捏的想再次询问安思源,结果还没开口,安思源就说,“什么时候你才能有我的抚养权?这个流程要走多久啊?咱们两个是回你的家乡吗?”
金凡时呆愣了一下,立马接上了安思源的思路,回答的很快,生怕她再生出其他的变动,“我现在就去弄,现在就打电话,很快的,真的很快,对,我在那里有房子,我们肯定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