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光几张岩石的图片根本就没法摸清楚现在到底是在哪?
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金凡时呆愣住,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
在那个女人终于接通之后,金凡时,却听到了那人说
“金医生啊?这段时间我挺忙,许愿现在已经成年了,不用时时都打给我,若是有什么要紧事找许愿,您就直接打给他就好,我们现在都不在一起住,这边还有点忙,先给挂了啊,拜拜。”
一番话说的迅速,又不拖泥带水,直接斩断了她跟许愿之间的所有联系。
甚至金凡时都没开口说上一句话,电话就那样被直接挂断了。
当事人的电话打不通,当事人的母亲跟他撇清了关系,当事人的父亲并没有留下电话号码,当事人与外界所有的交情没有深。
甚至金凡时觉得,如果哪天许愿出意外死了,警察若是想要根据许愿排查身份,第一个顺着网线找到的,就应该是她。
许愿暑假的晚上,经常会莫名其妙嘴宣宣的给她打电话,说着一堆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她每次都从床上爬起来,悄悄的溜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听到电话那头的男生旁边一群狐朋狗友大声吵嚷的声音。
听着他自甘堕落的话,“我觉得有时候我也挺贱的。”
金凡时就那样默默的听着,时不时的插上一句,“偶尔确实是有些,如果你不是针对我的话,非要在凌晨三点钟给我打电话,我可能会安慰你两句。”
许愿噗嗤一声笑了,“扯平了,那天中午也就是这样把我叫醒的。”
“有的时候感觉活在这个世界上有点恶心,没有人爱我。”
“我活着好像没有意义,伤人的事干了太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特别想死,想拉着认识的人一起去死,可是他们都有所顾忌,只有我没有。”
“你不是还有妈妈吗?”金凡时抠着手指头,眉头微微紧蹙,听着许愿这些危险发言。
“哈,你说她?我但愿她走的比我还早。”
“可是我是不会死的,不会像你一样,每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的,我知道,金医生,你有个女儿,你很爱她,所以你不能死……”
那边嘈杂的声音终于安静了下来,就好像是男生突然跑去了那吵吵嚷嚷的包厢外,吵闹的声音终于不在手机中回荡,金凡时又把声音开大了一些,试图更清晰的听到他说的话。
“你知道吗?每次我都要想拿刀捅向我的那些朋友的时候,理智总在告诉我,他们活下来还有用,而我活着没用。”
“所以我就更加疯狂,但是又很奇怪,每次想到这儿,我都拼了命的想证明自己活着有用,所以不能杀掉他们,他们是背景板,是对照组。”
“所有人都在说我有病,说我偏执,不了解内幕的人说我温和友善,我想他们真的太傻,当然,最初的你也是这样。”
“只是后来我觉得,跟你这样的人说话挺有意思,不跟其他的狗屁心理咨询师一样,动不动就是那些格式套路化的语言。”
“可是只有你问我是不是真的想死?我不知道,先前的我说自杀,其实可能并不可怕,但是实际想想,如果真死了,我宁愿是别人杀死我的。”
“主动去追求死亡的过程,太过痛苦,虽然很刺激,但有的时候也要防备着,不被人发现,如是被人杀害,倒也少了很多麻烦。”
“我实在不想自杀,便一只狗活到了现在,想做个反社会的人格,可偶尔还有一丝理性存在。”
“有点痛苦,所以想找一个能够杀死我的人。”
长久的沉默在这絮絮叨叨不停的话之后持续了一大段时间,金凡时顿了顿,“可是我从来不觉得自杀是件难事,想死的人,怎么都拦不住,你不渴望求死,但想着死了之后可能会更加轻松。”
“我不太建议你这样去做,因为可能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每次金医生都只会是建议,而不是真真确确的告诉我应该做什么,挺好的。”
金凡时总是在说完自己的提议之后,就那样接受了两句回答,莫名其妙的被挂断。
不知道这样被吵醒了几次,金凡时的心态依旧很稳,每次都没有起床,气的站起来拿着手机到客厅内去。
好像这样就能帮助他恢复起来一点似的,虽然这些也都是许愿莫名其妙的发作与为难。
但是金凡时遇见这样的事情多了,便更加能明白,许愿已经拿捏住了她不敢不接电话,如果这通电话真的没接。
若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金凡时的心里只会更加的自责内疚,这要比让人杀了她还更难以接受。
金凡时不知道是否应该报警,急得在办公室里团团转,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试着给许愿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发现电话早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