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恩情,而谢江知却始终强调,是他自己承了这份情,他日后便必定会报答。
难道他同自己一样,也对家中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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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后院,主母韦氏对今日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此时正与女儿柳珠煎茶。
柳时被送入宋府,虽说是个妾,但他们柳家好歹也与宋家沾了血关系,四舍五入,那便是与太子殿下有了联系,再夸大些,他们也算是未来的从龙之臣。
有了如此关系,还怕她的一双儿女寻不到好亲事吗?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夫人!”
对未来的美好畅想忽然被两道嘶哑的声音打断,韦氏蹙眉瞪过去,今早打法去押柳时入宋府的两个婆子慌里慌张地跑回来了。
“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我母亲好好坐在这儿呢吗?!”柳珠也同母亲一样,瞪着眼瞥向两个婆子。
两个婆子自觉张嘴认错,韦氏消了气,才道:“怎么了?今早我可是让你们把那小妮子捆紧了,难道她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两个婆子从早上到现在,一口水都还没喝上呢,跑了一整天更是口干舌燥。
桌子上倒是放好了夫人做好的茶水,可她二人也不敢要,只好咽了口水润嗓,干巴巴道:“回夫人,那妮子不仅又出了幺蛾子,而且还闯了大祸!”
她二人将故事分成前后两端,一人一段地向韦氏讲述起来。
韦氏听完后久久不能回神:“你们是说,那妮子半路隔断绳索自己跑了,还成了国公府的救命恩人?!”
“是啊夫人,老奴后来一路跟着带那妮子离开的人,最后亲眼看见她被带进了英国公府!”
天啊,英国公府,那可是真正的天子之臣啊!
“母亲,柳时成了国公府的救命恩人可怎么办?她会不会回来报仇啊?”柳珠自幼便以自己家中嫡女的身份看不惯柳时,如今后者竟攀上了国公府,让她如何能够安心?
韦氏摇头,脸上浮现出笑意:“怎么会?她姓柳,怎么可能报柳家的仇?她若做出有违孝道之事,华京城众人的唾沫也能将她淹死!”
“夫人,有件事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这消息就跟除夕烟火似的在韦氏脑袋里炸开,她当务之急是要理清思绪,哪有空听什么可有可无的话。
可婆子仍旧觉得此话当讲,便吞吞吐吐道:“老奴后来也打听了,国公府的少将军是在桥上被人挡了暗箭救了一命,可老奴早早就看到那妮子跳了河,根本不曾上过桥啊!”
韦氏脑袋里的烟花便又多了一颗。
“你是说,柳时对国公府的救命之恩是假的?!”
“母亲,那我们怎么办啊?柳时一个人欺瞒权贵也就罢了,总不能把我们全家都搭进去吧?”
韦氏拨开柳珠,兀自进了屋:“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柳珠并不知晓自己母亲这一夜都想了什么,只知晓第二日一大早,她便拽着自己起身,将最好的衣裳和手势往她身上套。
“不管那妮子是什么想法,我们先去国公府探探再说,她若有把握当上国公府的救命恩人,咱们便能跟着沾光,她若不能,或是日后败露,咱们便直接说自己毫不知情,撇他个一干二净。”
柳珠对此表示怀疑:“母亲,你昨日不是说我们都是柳家人吗?她若犯了错,我们当真能幸免?”
韦氏将一支珍珠发钗插入女儿发髻,能登国公府大门的人非富即贵,她们可不能落了下风。
“如何不能?期满真相的是她柳时,与我们母子三人有何关系?”
柳珠:......
母亲如此自信,想必也是有些道理的。
韦氏特意命人备了府中最好的马车,同英国公府的人说明来意,便被领着进了国公府后院。
这一路上虽称不上金碧辉煌,但也绝对是雕梁画栋,韦氏不知如何形容,只能在心中道出一次又一次的:“好生气派!”
等入了一间客房,转过屏风,她们才看到柳时靠在床头由府医把脉,而她床边还坐了位雍容华贵的美貌妇人。
“这位是晨阳长公主,还不赶快见礼?”
见这二人久久不曾反应,方嬷嬷便开口提醒。
韦氏带着柳珠行礼,又对长公主阿谀奉承了几句,才掐了一把大腿挤出几滴眼泪。
“你这丫头,怎么如此不省心,瞒着我们出去看北境军凯旋的热闹不说,竟还将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可怎么忍心......”
柳时冷眼看着她,心中没有半分感动,反而还有些想笑。
韦氏一心只想为儿子谋个好前程,为女儿谋个好亲事,听到她成了国公府的座上宾便忙不迭来认亲,她怎么就没想过,自己将庶女送入旁人家中做妾是多么不入流的事呢?
长公主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