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本来就有这个想法的连穗自然借坡下驴:“好好。女侠饶命,有话好说。”
女侠放开了她,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灿烂笑容,就近跟旁边的方小源击了个掌。
经过最初的震惊和被狼狈追逃的气急败坏,冷静下来后倒没有人真的生气。
本来就是出来玩的,鬼屋一开始也提醒了会有特殊事件发生,但是当时没人上心就是了。
再一个,三天革命友谊时间虽短,却足够他们达成一个认知——他们是朋友了。
朋友之间这都不算事,哪有亲朋友不互坑的?请吃饭这件事就是没必要,蒋南星单纯想坑连穗以报刚来集训时两顿饭之仇。
远处的天迹被落日染红一片,人潮喧闹的街道罩着一层暖黄色的光,一行人并排朝前走,身后是六个被拉的长长的影子。
他们一路逛吃下来,加上鬼屋耽误了过多时间,再出来的时候已近六点。
方小源作为唯一一个老实孩子,还惦记杨文松在他们跑路前的威胁,准备先回去。鬼屋里被拖了一路的刘闻远不好意思,决定跟他一起走。
原定请饭计划被打断,几个人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准备等集训完之后找个机会再一起聚聚,还上这顿饭。
没想到连穗联系方式这么好拿,沈听泽表情一时耐人寻味。
他还没来得及说点骚话,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连穗注意到沈听泽在看清备注时,原先散漫虚伪的笑容尽数消失,严肃之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尊敬。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仔细分析,沈听泽就带着电话到了巷子口,风带着交谈声吹来,连穗只隐约听见“白先生”“医药”“实验”的字眼,心中疑惑更甚。
接电话的沈听泽很快回来,他朝微微欠身,右手隔空放在胸前行了个绅士礼:“抱歉我先离开一下。”他看向连穗笑了一下,“玩得开心。”
人都走了,蒋南星看看连穗,又看看祁肆,自觉自己的脑袋好像在发光,很有眼力见地双手抱拳,说了声:“告辞。”拍拍屁股往金元街中心的商场走了。
祁肆“啊”了一声,看向连穗,语气中似有些无奈:“人都走了呢。”
要是连诗月在这,八成会毫不留情怼一句得了便宜还卖乖,可惜在这儿的是自带滤镜的连穗。
连穗:“你想再玩会儿还是回去?”
祁肆:“我听姐姐的。”
连穗想了想,说:“再玩一会儿吧。人少没事,还有我。”
被一记直球打的心跳有点乱,偏生说话的人没有半分撩拨人的自觉,主动牵上了他的手。
祁肆心跳的厉害,呼出一口气,从连穗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小指勾在一起,这次是真的有几分无可奈何的笑道:“这样牵吧。”
他怕心中那些阴暗想法暴露出来吓到连穗。沈听泽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挺像的,骨子里都带着独属于疯子的偏执和强控制欲。
但又不完全一样,因为一个是绝对的利己主义,一个是为了明堂之上的圣光隐藏魔鬼身份的信徒。
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在叫嚣着更加靠近她,把她藏起来,让她只能见到自己,心里的声音却说,你要和她保持距离,护着她登上天梯,让她展翅高飞做自己。
太矛盾了,太割裂了。
如果不是数千年生命淬炼出的意志坚毅,早该在与连穗重逢后的一天天自我挣扎中疯掉了。
连穗不懂祁肆心中复杂的斗争,但她知道祁肆现在心情低落,动了动小指试图给他安慰。
说来也怪,明明祁肆脸上一直挂着半永久的笑容,但连穗就是能从他的笑容中分辨出他的情绪。
比如现在,他明明在笑,可望向她的眼中满是各种复杂情绪堆积起来的情感。
那是一种什么情感?
就像是……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欢喜之余又为它一路流离颠簸而共情哀伤。
气氛有些沉闷,连穗一开始以为自己是无所谓的,但自从身边一点点多出朋友来,习惯了叽叽喳喳的热闹后,这种沉闷渐渐让人难以忍受。
“走走,姐姐带你混吃混喝去。”她展颜一笑,灿烂的笑像阳光打破这沉闷的阴霾。
祁肆收整好心情,被她感染,笑道:“好。”
金元街到底刚建起没多久,沿街不少新开的店铺和鬼屋一样做活动,开展试吃试喝活动。
于是连穗这个一个月零花钱足够买下整条街的大小姐说到做到,毫无负担带着祁肆蹭吃蹭喝了一路,只在一个酒酿摊子前多停留了一会儿,买了两瓶打包带走。
又零散买了点吃的,他们找到一个亭子坐下,打算休整好骑车回学校。
连穗手里拎着一瓶酒酿对嘴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回味道:“甜的。”
祁肆好笑摇头,从她手中夺过酒瓶:“这种自家做的酒酿度数谁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