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还有点懵,一双黑色锦靴便出现在他眼前。
黑靴主人一脚踢在他肩上,让他不得不逆着光看向对方,他现在头疼腰疼肚子疼,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对方隐约是笑着的,却有些阴冷,很是瘆人,又听得对方道:“从现在起,你我交换身份,你守着这座仙台,孤去挑战仙台之主。”
那仙人:“……啥?”
容仪却不再理会于他,转头面向第一仙台——那个原本不知在看哪里的人,终于被他的举动吸引,揉了揉手腕,朝他看了过来。
在这刹那,丑八怪的眼里似乎只有他了。
容仪心中有些莫名的满足,可又对此很是排斥,他不愿深想自己在排斥什么,当然,就算他深想也只会给自己找一堆奇怪理由,且对那理由深信不疑。
就如眼下,他就觉得自己纯粹是看对方不爽,既不爽他肖想自己看上的人,也不爽对方抢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最不爽的,还得是对方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以及因那态度而生出的一系列困惑。
他承认这半妖有点本事,可他到底在自己面前傲些什么?
等自己将他打败,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的第一人,他还轻慢得起来么?
如果彻底将他踩在脚下,能否
窥见他的真实想法?
这些念头只在容仪的脑海里打转,旁的仙人自然看不出来,可他们却能看到容仪将那位仙人抓回来的奇怪举动,以及与对方简单说了句话后便转身迈步的怪异行径,而对方迈步的方向,还是第一仙台上的……妖皇?
一时之间,困惑、不安、惊讶、看戏……种种情绪弥漫在众仙之间,连一直未曾发话的灵宣殿主,都忍不住在上方问道:“容小王爷,你又想做什么?这可是仙道大会。”
容仪停下脚步,与他对视一眼,道:“灵宣殿主不必如此提醒,孤当然知道这是仙道大会,所以呢,仙道大会的规矩里,有说不让攻守两方交换身份么?”
上方的凌宣陷入沉默。
因为在不落仙台中,还真没有一条这样的规矩,而他们在设立规则之初,也确实没有想到,哪里会有仙人这么轻易放弃自己辛苦得来的仙台之位,和挑战者交换身份的,图什么?
灵宣殿主想不通,诸天仙人也想不通,连某位小王爷自己都想不通。
但容小王爷并不需要想通,因为他行事随心随性,就有人给他收拾烂摊子,所以他也不多想,见上方的凌宣不再说话后,起先的那点不自然很快消失,变得无所谓起来,哼笑一声,人便到了第一仙台。
凌宣在看到这一幕后,下意识往云阁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无论他如何看,那上方始终没有任何指示,教他心中不安更甚,却又不好不顾规矩直接叫停,一边想着“梅雪宫那位也在上面,只怕陛下也不好交代什么”,一边又担忧地看向岑双。
要是正常情况,凌宣自然不会如此担忧,可岑双眼下分明是被那些混入仙道大会的邪物盯上了,所以才会在半路遭遇伏击,弄得这般狼狈,就他眼下状态,能不能打过容仪都不好说,即使打过了,伤势必然加重,届时那些叛徒再对他出手,可如何是好?
不过,若那些叛徒真敢在容仪之后浑水摸鱼,他们倒也能根据这些人的身份,挨个查上一查,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本来最初找上岑双,就是为了……凌宣猝然一惊,将心中想法按停之际,再度抬头往上看了一眼。
——所以陛下,您该不会也是想着机会难得,欲对岑双受伤一事加以利用,引出部分与邪物勾结的叛徒,才没有叫停?
此时的云阁,正将各个仙台的情形一一呈现,诸位环坐云阁上席的贵客,也能将下方仙人的状态看得分明,只不过,此刻的他们忙着商议正事,并无闲心对下方仙人投注太多视线。
“既然各位都认为妖皇遇袭一事乃是意外,与各宫仙人无关,那么便暂且将之看作意外,但这样的意外,有一却不能有二,否则即使我等认为清者自清,也挡不住外界的流言蜚语,若‘有仙人恶意谋害仙云第一’的流言被人恶意传开,整个天上、各大宫殿的清誉都将毁于一旦!”
这位宫主说完之后,其余宫主纷纷附和,最后齐刷刷看向前方始终不曾表态的三大宫阙之主。
端坐左上方的太子锦玥挥了挥手,示意仙侍过来
将果核带走,自己则倒了一杯仙露放在抖个不停的小鸟儿身前,极尽温柔地揉了揉鸟儿的小脑袋,这才将头抬起,对上那一双双因好奇而不断往这边看的眼眸。
锦玥太子天生一副笑颜,即使面无表情都显得脉脉含情,是以旁人很难分辨出他的真实情绪,只能通过他的话语揣测一二,此刻,便听得他慢声道:“不想再生意外,并非难事,待不落仙台结束之后,让那八位仙人留在天宫,再将八仙撷彩提前两日,前者可有效保护八位仙人的安全,后者也可打恶意阻挠者一个措手不及,诸位以为如何?&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