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娆捧着酒杯,轻轻“哼”了声,道:“还能是谁,你的小双呗。”
凤泱摇了摇头,又道:“他怎么变化成这副样子?”
凤娆道:“这副样子怎么了?……对哦,他这个样子,怎么看着有点像——”
凤泱道:“母后。”
凤娆点头,坐直了身子,道:“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眼睛下面的红痣都一样,不过,母后的泪痣生在左眼,他倒是长了一双。”
凤泱身形一顿。
凤娆未曾察觉到他的反常,反手掐了个隔音法诀,才继续道:“哼,这半妖,以前就异想天开,明知母后厌他入骨,还时时去母后跟前晃荡,对自己的身份没有半点认知,反倒故意恶心母后,叫她娘亲!若非母后宽宏大量,天宫哪还有他一处容身之地?
“还以为他被贬了这么多年总该有些长进,竟原来还是这样,现在更是藏都不藏,琢磨出了这么张肖似母后的面孔来恶心人,难怪母后一直不说话,定是被他气坏了。”
说到这里,她将酒杯扔到桌面上,发出了不轻不重的声响,声音也越发清寒:“母后体弱,从前便因为他几次病倒,父帝竟也为了他与母后争吵,将母后气走,如今他们貌合神离,都是因为这个祸害,他这次若能回来,我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对了,哥——哥哥,你怎么了?”
凤泱放下手,缓缓道:“我只是在想,倘若这张脸,并非他变化出来的呢?”
凤娆皱了下鼻子,明显不开心了,赌气道:“开什么玩笑,当初他为躲天兵追捕,误闯了你的太子宫,那时他还没有飞升,一身的妖气你再清楚不过,他分明就是半妖,怎么可能和母后有关?哥,不能因为你对他心怀愧疚,就什么事都偏袒他!”
凤泱摇头道:“娆儿,你可还记得,千年前的小双,一张脸虽被烧伤,但眼睛部位还是完好的,那时他便有这一双泪痣了,所以我才猜测,这约莫是他原本的相貌。”
凤娆冷哼道:“他那会儿日日戴个面具,谁多看他一眼便恨不得挖了那人的眼睛,凶神恶煞的,再说他长那个样子,多看一眼都嫌恶心,谁会观察他脸上长了什么东西,反正我没注意。”
凤泱叹了口气,不再解释什么,只将目光落到云镜上,其中情绪,此时心绪,也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
无上魔渊,雪灵湖。
岑双袖中的手勾动着被拆卸了一半的竹叶青手环,指头摸索到明显有个缺口的蛇眼时,半垂了眼眸——化成蛇眼依附在手环上的偶人千面,被暗火烧毁了。
有着改头换面以及看破别人伪装能力的偶人千面,虽是古神遗物,也能反复使用,但还算不上神级法宝,自然没有真正的神级法宝那样耐烧,就岑双吞化暗火的这段时间,便被彻底毁掉了。
这件法宝跟随岑双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乃是前些年,岑双还在混沌荒原之时,求取偶悬丝之余顺手从神陨之地取走的宝物之一,那时岑双还未修出第二块仙骨,又在那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件法宝对他的帮助不可谓不大,即使后来回归天上人间,也还是习惯性带着,隔三差五便会用一用。
今日却是毁在了这个地方。
抽回反复摩挲蛇眼的手,岑双意味不明地弯了弯唇角,抬眸一看,见那一人一鬼几乎要被火墙烤化,已彻底瘫软在丝线之上,又因为嘴巴被封住,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只得拿一双眼睛死死瞪着他。
火苗“噗嗤”作响,灼烧着他们的灵体,但在精准的控制之下,并不会那么快要了他们的命。
岑双伸出左手,苍白的指头轻轻一按,纯青火焰所化的火墙立即开始缩小,很快便缩至手掌大小,飞至岑双掌心,消失在他指尖。
火焰虽已钻回灵台,岑双却没有立即将手收回,反而向上一抬,周围悬丝穿梭流动,将那一人一鬼带到他面前,还将他们按成了一个跪伏的姿势,让他们即使想瞪他,都只能以仰视的姿态。
岑双微笑垂眸,十分和善的态度,温柔劝道:“引火烧身的滋味,两位想必是不想再受了
,如何,可愿将浮世鉴交出来了?”
那两人断断续续喘息着,反应了许久,才听清岑双的话,当下一个沉默,一个冷哼,俱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行动,但要表达的意思,都再清楚不过。
如此僵持片刻,岑双便负着双手,绕着两人走动起来,走了一圈,又回到二人面前。
他抬起手,按住其中一根丝线,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们,直将二人看得头皮险些炸开,才勾唇道:“其实,我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只要你们如实交代,告诉我你们的主上是谁,再将浮世鉴交出,我立即撤掉禁制,放你们离开。”
郑瑜嗤笑一声,恶狠狠地瞪着岑双,蓄力许久,只吐出两字:“做梦!”
话音刚落,便惨声尖叫起来,青色火光流淌在银白细丝之上,烧灼着郑瑜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