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天空缓慢地放着晴,白玎玲和肖树涵走出工作室,漫无目的地在创意园区里漫步闲走。
造型奇异的雕塑摆放在一角,黑白的幕布从建筑顶部如瀑布一般跃下,老式的建筑保留下来的气息和新的建筑构件相互融合,这些让整个区域都幻化成一片富有戏剧性的奇特感。
俩人无意间路过一间画廊,里面只有两三个观众,安静地可以听到彼此的脚步声。
画廊里正在展示着一些现代抽象派画家的作品,画家的名字白玎玲和肖树涵都没听说过,大概都是一批活跃在葛城的画家吧。
光怪陆离的色彩看不出形态,粗犷舞动的线条找不见起点,却又感觉像生命跳动的脉络般在画纸上跃动翻飞,奇怪地将人吸引了进去,慢慢地走向她,靠近她。
在安静的白色背景的空间里,白玎玲和肖树涵在不同的画作面前驻足停留,偶尔俩人身影交汇或是交错而过,也并不会有太多的交谈,只是在同一片的宁静下各自沉静。
就像那一幅幅画一样,安静地挂在那里,安静地等着偶尔路过它们的人来欣赏,不需要用喧嚣的辞藻来告诉你它们的故事,也不需要用华丽的外表来宣示它们的存在,因为每个真心愿意来看画的人都会看向它们,都会从里面看到属于自己的故事。
天空渐渐转暗,还不等Coffee从公司打车来找白玎玲和肖树涵,这两个人就已经坐上返回南山区的地铁。
夜晚,南山区的酒吧街灯火迷离而富有异国情调,与白天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日里的酒吧街无人问津,像是被人遗弃了,两侧的店面都紧紧关闭着门扉,只有摆在店外的花草不受着时间的影响,继续吐绿展颜,也让你知道它们是有人照顾着的。
而此刻,每一间店铺都焕发着跃动的激情,花草们因夜晚的灯火而披上了一层层朦胧的幻彩,迎接着前来这里欢聚放松的客人们。
在葛城工作的这段日子里,白玎玲和肖树涵时常会穿梭于这条酒吧街,来往于宿舍与公司两地之间。
Coffee从公司的大厦走出来,走向不远处的酒吧街,低头看了看手机短信里白玎玲发给他的酒吧名,大约五、六分钟后,Coffee找到了正围坐在一张露天方桌前的三个熟悉的人影。
Coffee走上前去,拉开特意给他留的椅子,伴着一阵哀叹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来。
面前的方桌上铺着红白色交接的格子布,中间一只透明的玻璃杯里白色蜡烛的火光微微摇曳,先来的三个人已经点好了啤酒,还有披萨和一堆小食。
“工作都做完了?”白玎玲正和程叶青说话,见Coffee来了,转头问道。
“没有呢!等会儿还要回去继续工作!我现在是廉价劳动力!” 这些时日来,Coffee的中文突飞猛进,已经会说了许多新词,他不住地摇头哀声叹气,整个人瘫坐进了椅子里。
“那个马六甲的设计师给了你这么多工作吗?”程叶青喝了一口啤酒,将一两粒花生米丢入嘴里,随口问道。
Coffee伸手拿过面前桌上的一杯冰啤酒仰头灌入嘴中,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息之后又一手抓过一块披萨跟着放入嘴里,边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边含含糊糊地道:“他哈周好奇秀气,缩衣窝史情痕哆。”
本就中文发音不太标准的Coffee,嘴里又吃着东西,说的话自然让程叶青一头雾水。
程叶青拿着啤酒杯停在半空,一脸的茫然,他下意识地认为Coffee说得不是中文应该是暹罗语,所以自己才会听不懂。
“Devin去休假了,要到下周才会回来,估计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很多事就交给了Coffee。”白玎玲替Coffee翻译道。
Coffee满意地对白玎玲竖起一根大拇指,嘴里含着披萨不住点头。
“白工好厉害,暹罗语也懂!”程叶青一脸真诚地夸赞道。
“Coffee说的是中文。”白玎玲微微一笑道,身旁的Coffee却正好被一口啤酒呛到。
“是中文啊!我还以为你说得是暹罗语!Coffee你中文还得再提升提升!”程叶青一本正经地提议道。
Coffee无奈摇了摇头,大概是累得不想解释,只指了指自己的嘴。
“你看看,还要再点点什么?今天我请客!”肖树涵将桌上的一本菜单递给了Coffee。
“这么好!谢谢哈!那我要多点点吃的!”闻言,Coffee咽下嘴里的披萨,挺了挺身,接过肖树涵手里的菜单。
“你应该要感谢的人是我!”白玎玲对着正不亦乐乎地翻看起餐单的Coffee说道。
“为什么?又不是你请客?”Coffee从菜单上抬起头,眨着他那对容易迷死人的桃花眼。
“因为我欠白工一顿饭。”肖树涵喝了一口啤酒,替白玎玲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