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么一说我更是想发笑,只好强忍着摇了摇头,叹了声道:“小姐叫我钟情就好,恩公什么的实在听着不习惯。”
“那钟公子也莫要小姐小姐的叫我了,叫我可忆或者小名儿忆儿都好,家兄和好友也都这么叫我的。”曾可忆脸上带着胜利地微笑,俏皮地冲我眨着眼睛。
不得不承认,我是越来越欣赏这个女孩子了,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有聪明的头脑,有利落的口齿,最重要的是,她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善。
“小天儿?”楚凤箫的声音突然响在身后,扭头看去,见他正衣冠楚楚地带着子衿从门里迈出来,乍见我的脸色也是一惊,道:“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伤势加重了么?”
我摇头,岔开话题道:“你不在前头问案,跑到后门来做什么?”
楚凤箫瞟了一眼曾可忆,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淡了些,道:“今日莫名其妙地接了好几封请帖,都是某某员外请我去赴宴的事,也不知这些人从何处知道我的。冒然推掉想来不妥,我这便先应了一家过去看看。”
我一时险些失笑——想来这就是昨儿个楚龙吟给他埋下的桃花种子开出的桃花儿,如今当事人还蒙在鼓里。我当然不会说破,只眼底含笑地道:“如此便莫多耽搁了,免得去得晚了被人说你拿大。”
楚凤箫又瞥了曾可忆和她手里那只篮子一眼,淡淡地向我道:“你好好在府里养伤罢,脸色那么差就多在床上躺一躺,莫要乱跑才是。”
点头应了,目送他带着子衿渐行渐远。
曾可忆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道:“我招惹到他了么?”
“嗯?”我没明白地看着她。
“怎么感觉他对我充满着敌意似的呢。”曾可忆望向我。
“喔……他办公时一向不苟言笑,想来方才是还没从公事中脱离出来。”我瞎掰着替楚凤箫挽回形象。
曾可忆将楚凤箫丢在一旁,只向着我一递手中篮子,笑着道:“接不接受随你,快快决定,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打扰’你,还要去拜访你那位朋友呢。”
我小心地挑挑唇角算是微笑,伸手接过她的篮子——一个古代女子都这么爽快了,那我就更不该再矫情下去,就算日后有什么麻烦那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曾可忆果然没再多留,辞了我后便绕去前门找庄秋水去了。我拎着篮子回房,吃了几块点心,把粥也喝了,味道当真不错。
中午的时候楚龙吟回房来午休,见我在床上窝着不由咦了一声,走近前来看了看我的脸,道:“怎么小脸儿白得像屁股似的?伤处又流血了么?可上了太医给的药了?”
——你的脸才像屁股!
我坐起身,下床行礼,恭声道:“回老爷的话,小的已经上过药也服过药了,谢老爷关照。”
楚龙吟笑眯眯地在我脑袋上弹了个脑崩,道:“还赌气呢?昨儿把老爷我气得晚饭都没吃——这么多年来你还是头一个。不说好生补偿补偿老爷我竟还敢同我赌气?桌上那点心是谁送来的?老爷我全要了。”
说着回身走到桌旁,在篮子里挑拣了一阵,选了块儿莲心酥放到嘴里,末了还吮了吮手指上的点心渣子。
“唔,好吃。谁送来的?这口味不似出自庄夫人。”楚龙吟又捏起第二枚点心瞟向我。
“回老爷的话,是小的朋友。”我仍旧毕恭毕敬地道。
“哦?是位女子?”楚龙吟一阵坏笑,“改日给老爷我引见引见?”
“是,老爷。”我道。
“臭小子。”他哼笑,“人不大气性不小,不一口一个‘下人’了倒开始一口一个‘老爷’了,还想气得我不吃晚饭么?”
“小的不敢,请老爷恕罪。”我愈发低头垂肩恭声应答。
“嗳呀嗬!你还越说越上劲儿了?!”楚龙吟好笑地用手指一敲桌子,“……罢!我惹不起你,我睡觉去!”说着起身径直进了里间,忽而又倒退了两步出来,偏着头冲着我坏笑:“天儿爷你脸色如此苍白,该不会是来了葵水吧?”
这流氓无极限的混蛋!狠狠地一眼剜过去,楚龙吟便是一阵大笑:“变回原形了?不装了?不赌气了?你个臭小子!”说着重又进了里间,在里头仍自大笑不已。
因这一生气,肚子又疼了起来,只好重新窝回床上躺着,昏昏欲睡间听见房门响,睁眼看时见是楚凤箫怒气冲冲地进来,也不理我,径直推开里间门进去,听得在里头低吼着:“你倒睡得香!起来!”
——啧啧,东窗事发,且看楚大混蛋怎么收拾。
闻得楚龙吟风情万种地一声呻吟,哑着嗓子道:“做什么不让人睡觉,正梦着美人入怀就被你破坏了。”
“你倒是说说看,找我借衣服去赴那什么相宜雅聚究竟是为的什么?!”楚凤箫吼着。
“……凤儿,小声些……耳朵还震聋了呢……”楚龙吟不紧不慢懒洋洋地道,“为的什么?不是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