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与郭盛发卧房同一排的房间内呢?”楚龙吟眼睛亮了一亮,“郭盛发卧房所处的那一排房间全是空房,凶手进入任何一间藏起来都不会被人发现,如此一来他从那一间悄悄出来至郭盛发房门前,那四名值夜下人必然无法看到。甚至——说不定凶手在郭盛发进入自己房间之前就已经潜入了他的房间等着他呢?”
楚凤箫闻言眼睛也是一亮,将那几页纸铺开来看了一阵,忽而抬头向着我一笑,柔声道:“天儿去替我取一副纸笔来可好?”
听得他对我这样称呼,显然已经不在乎楚龙吟的在场了,我只好作若无其事般起身去替他拿了纸笔来,他从那几页纸上摘抄了一阵,而后将才写的纸推到楚龙吟的面前,道:“这是通过问讯得知的昨夜郭府几个主子回去各自房间的顺序和大致时间。”
见楚凤箫分析得认真,楚龙吟到底觉得心中欣慰,笑了一笑低头去看那纸,我用余光瞥见上面写的是:
子时一刻前——刘桂(七排四房)
子时一刻正——郭二少(三排五房)
子时一刻后约一柱香——郭大少(四排五房)
子时一刻后约两柱香——郭盛发(五排五房)
子时二刻——李多金(七排八房)
子时二刻后约一柱香——张烁华(三排三房)、娄克宁(十排十房)
前面是每个人回房的时间,后面是每个人所睡的房间,排是按从北至南数起,房间号是按从西至东数起,因用晚宴的正厅在南边外宅部分,所以众人回房的话需要经过东南角门,从第十排房起往北走。
在这个房间表的下面楚凤箫还写缀了几行字,见是:
子时正——四名值夜下人就位
子时三刻——东南角门、西北角门上锁
子时三刻后约一柱香——郭大少从房中出来前往十排十房找娄克宁
子时三刻后约两柱香——郭大少与娄克宁从十排十房出来经由东边过道回至四排五房郭大少房中
寅时初刻——郭盛发遇害
卯时正——郭大少将娄克宁送回十排十房后返回自己房中
辰时正——婢女发现郭盛发尸体
所有的关键时间点被楚凤箫这么一列就显得清晰明朗了许多,楚凤箫点着这纸向楚龙吟说道:“如果按你方才的思路来看,凶手事先躲进郭盛发房中的话,就只有刘桂、郭二少和郭大少这三个人最有嫌疑了,然而郭大少自子时三刻后至卯时正都与娄克宁待在自己房中,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所以范围缩小到郭二少和刘桂的身上。凶手提前潜入郭盛发房中,待他回房后用帕子将其迷昏,大约出于谨慎起见,没有立即勒死郭盛发,等至深夜寅时,确定不会再有人前来找郭盛发之后将仍在昏迷中的他勒死,然后继续躲在房中,悄悄将门闩拔开,待辰正时那婢女前来伺候,发现了郭盛发死尸跑去叫人时,再趁乱由隐蔽处出来,假作才刚闻声赶到的样子蒙混过去。”
楚龙吟想了想,摇头道:“不对不对,记得今早你来对我说郭盛发遇害的情形么?外面下人们哭声一片,我在房里却丝毫听不到,你又是如何得知他已死了的?”
楚凤箫似是恍然间明白了,一拍手道:“我是自己出了房门原想来找你的,出门后才看见下人们慌了神的乱哭乱叫——这些房间都是石砌的,墙很厚,又没有窗户,所以隔音性很强,若非下人们挨房去通知郭府的其他主子们或是他们像我一样自己出得门来,只怕也不会听见那婢女的叫声。我们只需问一问当时负责通知主子们此事的下人,当时有哪个主子未在房中便知道了!”
“这一点我已经问过了,”楚龙吟皱了皱眉,“所有的主子当时都在自己房内,也就是说并没有人在郭盛发尸体被发现时潜在郭盛发的房中。且我记得今日上午问讯时问过,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婢女确实是立即跑出了房间前去叫人,而守在两个角门处的四名下人分别从西边过道和东边过道朝着郭盛发的房间跑去,也就是说,两组人沿南北向过道一直跑至第六条东西向的过道、亦即郭盛发房间门外所冲那条过道处汇合后直入郭陈尸房中的,因此不论有谁从郭盛发的房中出来想要先回到自己屋中去,都会被这四名下人撞见。看来我们关于凶手潜在房中至天亮尸体被发现这一推测行不通。”
楚凤箫挠了挠头:“这凶手倒是有点智计呢,这么一来案情便陷入了迷宫,似乎失去所有线索了。”
“天儿对此案有什么看法?”两个人突然同时问向我,令我一阵尴尬,楚龙吟那厢也摸摸自个儿鼻子,端起茶杯来喝茶。
“小的暂时还没有任何头绪。”我只好低了头道。
楚凤箫倒是泰然自若,手肘支到桌上托腮想了一阵,道:“肯定是我们的推断有哪里疏漏了,不若再重头捋一遍!”
楚龙吟摇头,笑了一笑:“纸上谈兵不如亲临战场,记得小天儿所说的那个叫什么‘场景重现’的法子罢?我看我们不如就再来一次,将昨夜场景来个还原重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