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苏冷似乎有些不耐烦,毛流感十足的眉皱了皱,抬手夺过打火机,随手扔到桌面。
一气呵成,她抬眼时,与对面那道阴暗的目光对视,世界反倒变得清晰起来。
散得很慢的白烟似乎在追逐彩霞暗沉的速度,季见予面无表情,忽然听到梅紫子抱怨:“苏冷,你忒不给面子了!”
所有人都站起来,只有苏冷坐着,夹烟的手纹丝不动。她笑的时候眼睛先弯,“抱歉,生理期。”
“这有饮料,不是借口啊!”苏冷瞬间成为众人炮轰对象。
游其森摆手替她拒绝了,招来服务生,不紧不慢问:“请问有热茶吗?”
“别因为我耽误大家,等会儿茶来了我组一局。”她就是不接梅紫子发动的敬酒邀请,而且心安理得,没有任何局促和心虚。
沃寒露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看了眼游其森。
所有人仰头的那几秒钟,季见予视野放平,格外开阔。他喉头浮动,目光冷淡又□□,深深贯穿那对并肩而坐的男女。
透净的高脚杯在他手里起雾,紫红液体急速流淌也冲刷不掉累累印记。
梅紫子看了眼身边更寡言沉默的男人,心绪复杂,一下子就把苏冷不给她面子的事抛之脑后了。她和其他人一样,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都迫切想摸清这三人狗血往事的遗留结局。
事实证明,世界上的确不会有哪个男人可以大度到原谅出.轨的女友和撬墙角的兄弟。
而犯了错误的人,毫无忏悔。
都说季见予玩得花又野,可起码现在看来,游苏才是两个游戏人间的作恶男女,身上有同根的劣质,所以即使分开了,依旧能和谐共处。
梅紫子忽然很鄙视苏冷和游其森。
一个班人等了四年的好戏,终究没有上演。
当年所有人都在猜,天道有轮回,游其森迟早也会被苏冷戴绿帽,到时候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据传闻,苏冷的确是在大学期间有越轨行为,才和游其森分手的。
绯闻对象是南大副教授。
至此,游冷关系似乎退回到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地步,分手快三年,依旧亲密无间。
游其森会像以往对待女朋友的方式照顾苏冷;苏冷依旧会对游其森撒娇撒泼无理取闹。
其实这未必不是另一场好戏。
*
当年一五届的高考成绩创造了校史新纪录,属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程度。一班更是以百分之九十五的一本上线率勇夺桂冠。
更何况,他们班还有个保送到哈佛的神中之神。
听说他们毕业后,班主任陈冰在来年新生开学典礼上接受了无数表彰,往后每一年,陈冰都要上台演讲他带过一三一班的传奇故事。
但这个社会就是,哪里都有拖后腿的人。
席间聊到今年高考题的难易程度,话题带回到当年他们那届的高考盛况,苏冷以自己是一班唯一一个复读生为由暂时退席。
在别人拿她的黑历史出来当笑料前,苏冷先把自己给杀了。
站起来往外走的时候,苏冷两条细白长腿晃出残影,当年留给众人最后印象的那头粉金中发早长回墨黑,及腰微卷,略微一晃就有波泽光感,风情万种。
慢悠悠地,背影写满不屑。
这足够让人遐想她是怎么骂这些人的。
喝得正开心的时候,毕业四年还有人拿当年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出来讨论,就和他们这帮老油条非要赶青春风暴在这个时机举办同学会一样——耍流氓的装逼、油腻。
季见予觉得眼睛有些干,像长时间失焦又无人维修滋润的老旧机器。
他没有任何参与感,整个人斜在暮色里冷清又淡漠。
沃寒露和他说话,聊股市,要他给点参考买哪一只,正要收回视线,两人同时看到游其森突然站起来。
十五分钟后,靓男俊女有说有笑走回来。
季见予眯了眯眼,神色依旧疏离,口吻冷锐,专业得不近人情:“最近国内A股持续疲弱态势,互联网、教育、通信赛道收跌,其实投股就他妈跟赌博没什么两样,看你,刚才提到的泰乐、非华震荡筑顶,洗盘是必须的,舍不舍得割肉的问题。”
说话也不耽误季见予和身边人碰杯,他手长脚长的,怎么摆放都赏心悦目,腕上那块百达翡丽闪瞎土狗眼,可偏偏戴在季见予身上,低调沉敛的品味更突出。
众人不动声色默默心惊,不自觉又开始不自量力的比较。
高中的时候人家就戴理查德,现在同样大学毕业,人家在华尔街实习血拼,装饰品照换“表王”不误,自己带七份简历去面试,考官说不需要,因为岗位早内定。
气氛暗流涌动,毫无征兆静下去,刚回来的人仿若全然未觉。
哦不,苏冷是那种不顾任何人死活的松弛感,细细嗓音比高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