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小晶黄石公是认真的，小晶学得也认真。只是，她觉得黄石公对她有一点严格，总是安排不少的功课，经常要练功，有时还要背书。
小晶不太喜欢看细小的字体，她喜欢到室外找一片雪地，在雪地上练字。姑射山南峰的半山腰上，就有一片被风吹的十分平整的雪壁，很适合写字。小晶经常来这里，用灵力凝一根冰柱做笔，在岩壁上挥洒。
岩壁上还有一块凸出的岩石，从岩石上望下去，正好是峡谷的冰湖。
一日，小晶又爬到岩壁上练字。写完了字以后，她站在凸起的石头上，瑟瑟地望着脚下的冰湖。
她有许多惧怕的事情，湖水就是最怕的一个，她总觉得自己跳下去会被融化，看到冰湖，总是想把它结成冰。
但是爹爹还是师傅说，她必须学会游水，她需要克服怕水。
小晶呆呆站了许久，总算鼓起些勇气，眼睛一闭，心一横，向前一步欲跨出。忽想起那彻骨剧痛，心下又生畏惧，打算摆烂放弃，又向后一缩。不想脚下一滑，险些摔下去。
“姑娘小心！“
忽然山下有人在喊，是个年轻的男子的声音。小晶又羞又惊，这山不是做了阵法，被结界困住吗？怎么会有人进来，而且正好看到了她的迟疑。
小晶仔细看看男子，他正站在冰湖的另一边，神情看上去呆呆笨笨的，古板又严肃，皱巴巴的衣服，乱蓬蓬的头发，就像她刚刚从湖面醒来时那般不修边幅。看见小晶上下打量他，男子窘迫地搓搓双手，不知道将双手搁在哪里比较合适。不太合时宜的神情使他看起来不太像个人类，比她更像小妖。
小晶问：“你也是这山上刚修炼成人形的小妖？ ”
年轻人道：“我修炼成形，有些天了……我原本看见姑娘在……在山崖上写字，写的很好。不过写着写着，为什么就要跳下来？”
小晶道：“我不是要跳湖，我是要学游水。我有灵力，跳下去不会淹死。”
小晶觉得跟眼前的年轻人沟通起来有些费劲，他可能还不知道灵力是什么。
年轻人道：“游水吗？我会呢。我教你游水，你教我写字好不好？“
小晶：“你想要学写字？”
年轻人：“是的，我看姑娘写的字很漂亮，只是有许多字……我还不认识，想要学。我可以先教你游水……”
年轻人说起来想要学写字这件事，声音越来越低，好像是感觉自己挺大个人，要求助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在小晶看来，写字对他来说应该是十分重要的事，害怕她不教，说话才十分小心，就变成又是害羞，又是殷切。
小晶：“你游水游的好吗？”
年轻人挺直了胸膛，自信道：“可以的，你下来，我教你。”
小晶看这个年轻人憨憨的，有些可爱，她从山崖上下来，走到湖畔，看他如何教她游水。
年轻人从湖边捡来一段枯木丢到湖里，自己先抱着枯木，用双脚打水，游了一遍给小晶看。小晶看完，也下水去抱起枯木，学他打水，果然顺利了许多，居然就游了半天。
以后几日，每日小晶来湖边练字，年轻人都来找她，教她游水，再请她教自己认字。
几日之后，小晶觉得应该让他见见黄石公，对他说：“你和我一起去拜师吧。我教你写字教的不好，我小时候没有好好练习，字写的潦草。你却是从头学起，如果是师傅来启蒙，将来肯定能写的比我好。”
男子问：“我不用写的比你好。你的师傅，我担心他会介意我是一只妖怪。”
小晶：“我就是妖族，有什么好介意的。你游水游的这么好，是一只水妖？ ”
男子道：“就是水里的一条小虫子，微不足道。”
小晶：“可有名字？”
男子：“魑魅魍魉，鱼虾蟹蛄，都做过名字。姑娘随意。”
小晶道：“哪有这样，你用过这么多名字？待会见了师傅你要说你有名字，不然他要让你姓王。”
男子想想，黄石公他还是想要去见一下。对小晶道：“鳞虫之末，微不足道，如果是必须，姑娘可以唤我阿蛄。”
阿蛄跟着小晶一起，来到雪山峡谷中间的茅屋。黄石公正在屋内用木材搭一个新的书架，大概又准备劈木椟做新书。
看见阿蛄，黄石公略有些吃惊。
小晶：“师傅，徒儿学艺多日，未有师徒之名，今日打算要正式拜师。除了我，还为师傅找了一位好徒弟。”
小晶拉过来阿蛄，阿蛄又害羞又紧张地上前。
黄石公不置可否，回头继续搭他的书架：“你拜师也就罢了。这山上还有小妖？“
小晶赶紧回答：“他叫阿蛄，我在湖边学游水时看到他。”
黄石公道：“好名字，虫可喻鳞虫之首，古可喻万年之寿。”
小晶：“阿蛄可没想这么多，他只是低调，觉得自己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