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闻言,眉头紧锁,若是这般,倒真有些麻烦。
“内相,可有良策?看在琮与公公都是替圣上办差的份上,请不吝赐教。”
戴权目中精光一闪,道:“事已至此,也只有里应外合,方有一线生机。”
“嗯?”
“此案要害处是大不敬,故无人敢轻纵,若太上皇肯开恩,不就好办了么?”
贾琮皱眉道:“内相,你也知道我干这差事,就是虎口夺食,太上皇会放过我?”
戴权笑着摇头道:“这不是才刚进虎口,还没来得及夺食么?你堂堂少年伯爷,心高气傲,怎会忍气吞声,小小收拾北司一回,也是情理之中,太上皇未必计较。
毕竟南司无钱无人,锦衣卫绝大多数力量,依旧掌握在万晋手里。”
贾琮缓缓点头,道:“内相的意思是,此案不是太上皇的意思,而是厂卫扯虎皮做大旗?”
“理应如此。说句不好听的话,如今阁下还未被太上皇放在眼里。若真是太上皇的意思,下道旨意,薛家即刻灰飞烟灭,还用得着三司会审?
审什么?云锦确实是薛家送进去的,抄家灭门也不冤枉。当然,太上皇肯定也有教训教训你的意思,因此默许他们行事。”戴权道。
贾琮沉吟道:“我看太上皇也有敲山震虎之意罢?”
“老弟果然聪明,一点就透。”戴权神色凝重,缓缓点头。谁是虎,自然是熙丰帝。
太上皇是借此案对熙丰帝表示不满,警告熙丰帝,莫要插手厂卫。
“那方才内相所言里应外合……”
“老弟诗才天下
贾琮缓缓点头,现在再去查案、找证据已经没有意义,这种大案,已不是纯凭证据说话。
“你把外面理顺,咱家替你在宫里多跑跑腿,两下里一起使劲,说不定还能挽回一二。”
“多谢内相大人,事成之后,定有厚报。”贾琮拱手道。
“诶,咱家与你一见如故,肝胆相照,谈报答就俗了。”戴权笑道。
他也很无奈,谁叫他现在与贾琮是一根藤上的蚂蚱,若贾琮倒了,他手里那点人要对付厂卫,不是痴人说梦么?
况且熙丰帝也有所暗示,他只得亲自出来跑腿。
贾琮出宫,见天都大亮了,也来不及回家去报信,径自赶往南司衙门。
周威等五大千户早已在内堂候命,见他进来,忙起身见礼。
“早朝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贾琮见五人齐全,问道。
“知道了。”众人拱手道。
“这么快?”
方极道:“金殿上伺候的锦衣卫力士,有咱的人。”
贾琮点点头:“消息倒也灵通,不错。”
周威面色肃然,把案情分析了一通,和戴权说的相差仿佛。
“故卑职以为,此案的功夫,应下在案子之外。”
“说说你的看法。”
众人讨论了许久,日已近午,老太太已派人来催了好几次。
贾琮道:“就这么办罢。老方,负责打探消息。老周跟着案子,莫要让人害了薛蟠。老温、老乔继续整理卷宗,等这件事儿扛过去,我要给北司一个狠的。”
“是。”
——
荣庆堂内,听完贾政带回来消息,众人早已吓得乱成一团,薛家进贡的云锦竟然掉色,还污染了太上皇、皇太后的肌肤,这可是塌天大祸啊!
薛姨妈闻言直接晕了过去,宝钗也吓得脸色惨白,神不守舍,泪珠儿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琮哥儿呢?回来没有?”贾母连声喝问。
听说贾琮在金殿上替薛家辩解,差点把她也气晕了过去,这种事也是能沾惹的么?
“回老太太,已派了六七拨人去请了,三爷还在南镇抚司衙门。”鸳鸯答道。
“再派人去催,让他立刻回来见我。”贾母怒道。
这个混账,非要把贾家往悬崖下带才甘心?
作死啊作死!这个孽障!
忽听外头丫头说话。
“三爷,快进去罢,老太太等急了。”
贾琮走进荣庆堂,不出所料,比上回薛蟠被抓更凄惨许多,众人无不悲悲切切看过来,贾政只是一个劲儿捻须叹气。
“混账!我上回告诉你的话都丢到九霄云外了!”贾母也顾不得薛姨妈在,怒声道。
贾琮也不说话,走到贾政旁坐下,端起茶几上的糕点便吃,今儿忙了半天,早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此刻早已饥肠辘辘。
鸳鸯忙给他奉上茶来,道:“三爷喝口茶罢,慢些吃,仔细噎着。”
众人见他饿极了,也不敢打扰,只得默默看着。
贾琮喝了两盅茶,吃了三碟子糕点,才稍抑饥火,道:“老太太,莫要着急,此事有几分凶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