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联姻,我怎么不知?”贾母也愣住了,忙问道。
王夫人不屑地看了贾琮一眼,对贾母道:“回老太太的话,上月我去南安王府拜贺老太妃寿辰,她与我说了一门亲事,是极好的。
我原想着不过是她老人家随口提一句,就当笑话儿说与了元妃娘娘。
哪知娘娘也十分高兴,问了那家人,竟是一拍即合,说咱家宝玉品格、才貌、家世都是上上之选,愿结为秦晋之好。
娘娘还说要给两家孩子赐婚呢。”
贾母皱了皱眉头,道:“宝玉的婚事为何事先不告诉我?”
王夫人似未看出贾母的怒意,仍笑道:“回老太太的话,因这门亲事,一来是极好的,老太太定无不允之理;
二来也未必能成,还是先打听清楚了,再禀于老太太不迟;三来也想给老太太一个惊喜。
没想到娘娘这么上心,竟要亲自赐婚。”
贾母心中怒极,王夫人等到木已成舟才告诉她,分明就是仗着元春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因看着贾琮,淡淡道:“我老糊涂了,太太说的话我不明白,琮哥儿,你来说说。”
贾琮沉声道:“老太太,方才戴总管派人来知会我,说贵妃欲给宝玉赐婚,已下了谕,被他使人截住,送来府里,让我裁夺。
庞先生看了,以为绝不可行,故派人急报于我。”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两封明黄色封皮的谕旨。
王夫人面色一变,没想到贾琮能量这么大,连贵妃下谕都能拦截,不禁又惊又怒,斥道:“你,大胆!竟敢勾结内宦,以下犯上,亵渎娘娘!”
贾琮冷冷一笑。
贾母早已怒道:“你闭嘴!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多年未发威,贾母真动怒起来,别说王夫人,便是元春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王夫人身子一颤,慌忙跪地请罪。
“琮哥儿,你继续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亲事。”贾母看都不看王夫人。
贾琮冷笑道:“太太鬼迷心窍,利令智昏,被人当枪使,竟想让宝玉和南靖侯家的嫡女联姻!”
“南靖侯?”贾母微一沉吟,道:“可有什么玄机?”
贾琮知道贾母对外面的事不甚了然,解释道:“南靖侯康崇,现任都督佥事兼北直隶总兵官,乃武侯一脉中坚,更是统兵大将。
今上正因忌惮武侯一脉势大,才扶持国公一脉,重用于我,更召为驸马,如今宝玉竟和实权武侯联姻。
老太太,你说若圣上知道了,作何感想?”
贾母背心一凉,略思及后果,心中大骇,根本不敢细想下去,这动辄便是破家灭门的祸事。
王夫人怒道:“琮哥儿,你少危言耸听。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打压宝玉为的是什么,还不就为了这份家业!
你夺了东府的家业还不够,如今见宝玉有一门好亲事,就忍不住跳出来阻挠,竟劫夺娘娘的谕旨,你罪不容诛!”
蠢妇!贾琮懒得与她费口舌,只是看着贾母。
贾母深吸了口气,她虽老却不胡涂,冷冷看了王夫人一眼,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养尊处优数十年,没想到一向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儿媳妇竟起了二心。
因喝道:“来人!”
“老太太请吩咐。”四个健妇进来。
“太太一心向佛,你们好生送回佛堂去,今后我这里也不用她伺候了,让她好生侍奉佛祖罢。”贾母淡淡道。
“是。”四个健妇上去拉起王夫人就走。
“老太太……开恩。”王夫人惨呼道。
没想到老太太全不念多年婆媳之情和元妃脸面,直接就要圈禁她。
贾母看了她一眼,道:“你虽是贵妃的母亲,我却是她的亲祖母,想来她会知道轻重。”
贾琮微微点头,老太太不愧为大家闺秀,涉及家门大事,杀伐决断,绝不含糊,因拱手道:“老太太圣明果决,琮拜服。”
“你有何打算。”贾母不理他的马屁,问道。
“琮即刻进宫面见贵妃,恕琮直言,娘娘身居高位而无深谋远虑,若不当头棒喝,只恐日后多事。”
贾母点点头,道:“元妃自小入宫,没当过家、经过事,被人欺瞒也不奇怪。
你好生与她说,毕竟是你的大姐姐,又是娘娘,不好闹得太僵,家和万事兴。”
贾琮道:“那太太的事怎么说?”
贾母瞪了他一眼,道:“你只说是我的意思,叫她问我便是。”
“是。琮这就去。”
当下贾琮出府,径往宫中去。
先去谢了戴权,又往凤藻宫去见元妃。
元妃见他忽然过来,十分欢喜,忙命看座,上茶。
“三弟眼看就要大婚了,今儿怎么得空来看我?”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