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威淡淡道:“夏小姐,你招还是不招?方才不过是个开胃小菜儿,本卫的硬菜你还没尝过呢。”
“我招、我招,呜呜……那些事都是我家做的,求大人开恩……呜呜……”
“脱!”周威目光如刀,指着她厉喝道。
“妹夫救命啊!”夏金桂见来了救星,猛地扑过来抱着贾琮大腿。
周威佯怒道:“混账,消遣本官不成?!来人,看刑!”
“是是是,卑职遵命。”众人忙鱼贯退出。
贾琮叹道:“这时候还顾着体面呢,我听说薛大哥已有休妻之意,你回薛家不过是个过场,明儿就回夏家了,还在乎这点面子不成?
何况夏家案子发了,你罪责难逃,我也爱莫能助。”
休妻?!罪责难逃?!夏金桂脑中轰然一响,真让周威说中了,夏家案发了,家风不正,薛家不要自己了!自己完了!
好在她也有些急智,见贾琮似有怜悯之意,忙扑通一声跪下,哭求道:“妹夫,救我,救我!我定当牛做马报答你。”
贾琮故作为难之色,摊手道:“大嫂子,这是你们夫妻的事,我如何能插手?
我说句话你别多心,若薛大哥知道你的身子让几个狱吏看了,恐也难再续前缘罢?”
夏金桂垂首自视,见大片雪白肌肤尤暴露在空气中,忙抱着肩头,若非披着贾琮的外袍,连整个后背都露出来了,因泣道:“妹夫,你是这里的大官儿,他们都听你的话,万请替我遮掩一二,便是救了我性命了。”
按这时代的风气,夏金桂被外男看了大半个身子和失贞也没什么区别了,加之惹上人命官司,薛家要休了她可谓合情合理。
贾琮叹道:“我即便替你打了招呼,隐瞒下来,可另有一节,又当如何?”
“什么事?”夏金桂紧张地道。
“我听说你在薛家着实霸道了些儿,管着薛大哥也罢了,竟连婆婆都不放在眼里,宝钗对此也颇多微词,我实在有心无力。”贾琮道。
夏金桂听他拒意并不甚坚,忙哀求道:“妹夫,我知道自己从前骄横无礼,冒犯了婆婆、丈夫,从今往后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求你大人大量,救我一回,再有过犯,我以死谢罪。”
贾琮扶她起身,勉为其难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既有悔意,我便帮你一次,不过咱们立个君子协定。
若以后我再听说你有不贤不孝之言行,便将此物交给岳母大人,请她发落罢。”说完扬了扬手里的供词。
夏金桂喜极而泣,忙不迭点头道:“谢妹夫成全,我岂是没有心肝的,若是再犯,不必婆婆惩戒,我自裁谢罪便是。只是那些案子……”
“这些案子想来和你们孤儿寡母无关,定是家下刁奴肆意妄为,我派人拿了他们抵罪便是。
不过么,为防你家再有刁奴欺主之事,我会派人盯着。
此外,你家案底不少,且家产颇丰,为防别有用心之人觊觎,你回去后请令堂尽快将家产作为嫁妆,转入你的名下,以防万一。
你也知道,薛大哥是个富贵公子,不是个成家立业的,一应产业都交给宝钗替你打理罢,如何?”
贾琮微微一笑,终于露出獠牙,控制住夏金桂就等于控制了夏家,这么一座金山,不拿来搞洋务着实浪费,反正孤儿寡母也守不住,在自己手里还能为国为民发挥些作用。
夏金桂虽有些不愿,奈何命根子在人家手里,钱财再重不如自家性命、名节重,忙点头答应。
“那就这样罢,你先把衣服穿上,我派人送你回去,自会替你在岳母处转圜。”
夏金桂这才想到自己衣衫不整,忙红着脸拿过衣服跑了。
贾琮看着她扭着臀儿转入屏风后,捏着下巴无声一笑,呆霸王倒有几分艳福,夏金桂虽说脾气心肠坏了些,颜色倒是一等一的。
——
次日一早,贾琮辞别如意、宝、黛等人,带了警卫营,顺着官道飞马南下,直投金陵而去。
一行人皆配三骑,轻装简从,星夜兼程,不过十来天就赶到了金陵。
独立船头,看着眼前滔滔江水、雄壮城池,贾琮心绪翻涌,这似乎是自己第三次来金陵。
第一次是奉林如海之命,请甄家协助盐务;
第二次是奉旨南下,配合顾涛强推新法;
第三次却是要来抄家拿人了,而且抄的还是世交之家。
贾琮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从此后估计自己会被认为是今上豢养的六亲不认的酷吏了罢,老贾家的世交老亲们是否都在瑟瑟发抖呢?甄缘那里又如何相见?
想到盛极一时的甄家即将在自己手中覆灭,贾琮忍不住叹了口气,吟道:“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
“国公爷,好诗!”亲兵千总杜大鹏忙拍马屁。
“你懂个屁。”贾琮笑骂,其实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