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父当即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走到陆染跟前,如同请教夫子问题的学生,小心翼翼地问,
“凝儿…你一向聪慧,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
陆染好笑地道,“父亲没问错人吧?”
“没有,父亲问的就是你啊凝儿”
君父疲惫地搓了把脸。
实在是操碎了心的老父亲模样
看得陆染都心生怜爱了,
不过君父会问她,还真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给她递刀的好事。
让她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呢?
不消一会儿,陆染心下便有了计较,
她特地往屏风后面走,见状君父也跟了上去,
心道:还是她这个长女心思细腻,
但如此谨慎,难不成真有什么两全的法子?
沈衔青看在眼里,也知这是特地避着他呢,
但他不以为然,这书信流传出去,君家怎么也不能全身而退。
如今摆在君家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他不信君家还能商量个什么花来!
没多久,君父就面色凝重地从屏风后面绕出,背着手,
“沈大人,你说的第二个要求,君家不是不可以答应,但君家不可能为了保你开罪皇上。”
沈衔青冷笑一声,“那与我同谋害死陆女将的罪名,你们君家就承受得了?”
“总比与皇上作对要强过许多”
君父也冷静下来了,再无方才的慌乱,他耐着性子和沈衔青拉扯。
“君大人有话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好,既然沈大人之前说,陆女将的事是皇上授意的,那可有凭证?”
“自然是有的,君大人不必操心。”沈衔青面露不耐。
但君父并没有揭过的意思继续追问,“沈大人话要说明白,最好能把证据拿出来看,你也别怪我多想,沈大人毕竟是为皇上做事,那按理来说,皇上定会想办法保你,沈大人又何必算计君家呢?”
这话戳到了沈衔青的痛处,
说是皇上授意,可更多的是他知晓皇上的心思,为了仕途,伪造了亡妻谋反的证明呈上去罢了。
皇上既没下过口谕,也没下过密旨。
至始至终都是他讨好,所以哪怕东窗事发后,世人也只会以为是他心术不正,他欺君,
和圣上一点关系都没有。
想到这,沈衔青忽然惊醒般闪过一个念头,
现在把君府拉过来还不够!
他得有个证据,让皇上能时候记得从前的事,不敢轻易动他才好!
不然就算有君家护着,他也迟早是个死!
想是这样想,面上沈衔青却不动声色,撒了个谎。
“君大人,知道太多不好,难道皇上的密诏您也想看?”
密诏?
君父被吓得一唬一唬的,皇上竟下了密诏?那应该是真的吧。
陆染却是嗤笑一声,
密诏?沈衔青哪来的密诏?
有的话,早就被遥月找到了,更何况那狗皇帝一向心思缜密,怎么可能留下这样的把柄?
就算有,那沈衔青要是敢拿这个要挟皇上,现在早就是个死人了。
毕竟洪武帝随随便便派个暗卫,拿走密诏,取了沈衔青的狗命,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沈衔青没有证据,
但不怕,
方才那番话,应该会让沈衔青动了别的心思吧,
比如
——造一个证据出来。
陆染朱唇缓缓勾起,明媚张扬。
但不过瞬间,无人发现。
就这样,君父勉强答应了沈衔青的两个要求。
君府其余人都没有异议。
君老夫人耷拉着眼睛,面容疲惫,
这两日大事,怕是要让她少活几年。
“既然事情定了,沈大人就回去了吧,别叫外人看我们两家的笑话。”
“回去倒是不必了,我本就是来送聘礼的”
沈衔青说着目光就悠悠落在君玉静身上,就像是在看所有物。
在听到“聘礼”两个字,君玉静的肩膀下意识抖了抖,
她还没从自己已经要嫁入沈府的噩耗中回过神来,
短短两日啊,她想当九皇妃的梦就彻底碎了,
往后余生就要和沈衔青这个废人绑定在一起了?
君玉静从心中生出恐惧和厌恶来,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沈衔青,
立马就对上了男人眼里的阴狠,
仿佛是在说:等着她嫁进去后,好好磋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