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画和林昭澈好不容易回到路家的时候,已经七月初了。
中间又进入秘境给他治疗妖族血脉传承留下的内伤,出来时已经过了中秋。
路夫人和路家主看着二人回来,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赶上了,差点就错过婚期了。
既然已经回来了,婚期就能如期举办,虽说路夫人已经帮他们准备好诸多琐事,但是总有一些事需要当事人。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两人便被合藉的大小事宜绊住脚步,再也没能见上一面。
明日便是八月二十五,路清画正在屋里收拾嫁衣,转头便看见了出现在屋子里的林昭澈。
她明显愣了一下,“阿澈?你怎么来了?”
林昭澈眼神一冷,手指搭在了剑鞘上,“你是谁?”
路清画不解的看着他,“阿澈,你在说什么?”
他耐心告罄,抽剑出鞘,剑身落在她颈侧,“从她身体里滚出去。”
“路清画”歪了歪头,眼中带着几分天真和好奇,“你怎么发现的?我在这里呆了三天了,没有人发现不对劲呢。”
他厌恶的看了它一眼,“怎么,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躲藏藏一千多年,终于敢亲自动手了?”
“路清画”表情扭曲了一下,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林昭澈,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只是想要你的气运而已,你看,若是没有我,这个世界便不会诞生,也不会有你们存在,倒不如你将气运给我,她不仅平安无事,我还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林昭澈忽然笑了,“你确定……这个世界是因为你而诞生的?你确定……你就是天道?”
对面那东西眼神陡然变得狠厉,明显是恼羞成怒,“不给我,用她的身体杀了你也是一样!”
眼看它招来的雷劫就要落下,他可不想毁了路清画的屋子,也不想拆了路家,转身跃上半空。
它冷笑一声,“自寻死路。”
林昭澈笑了,“是吗?”
他抬手轻描淡写的挥灭雷劫,深深看了它一眼,“卿卿,别玩了。”
“路清画”正想哈哈大笑,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眼神明灭不定,最终,到底是路清画占了上风。
路清画将那团雾气封存在丹田内,抬眼望去,心下一片五味杂陈。
但是下一刻,她的经脉中有什么东西肆虐而过,右手不受控制的拔出了她的佩剑。
然后一剑挥出,若不是和林昭澈的距离有些远,这一剑几乎能把他胳膊削下来。
血腥味张牙舞爪的蔓延。
虽说没有那么严重,但是林昭澈的颈侧到肩膀,一大片血色晕染开来。
被迫挥出一剑的路清画也没好到哪儿去,身体里肆虐横行的天道之力,然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只听见那团雾气嘲讽的笑声,“真以为我没有准备?”
路清画连嘴角的血液都顾不得擦,也笑了起来,“等的……就是你的控制。”
那团雾气的笑声戛然而止,“什么意思?”
“呵。”
“我仅代表自己和江缈,以被‘系统’拉入这个世界的异世之魂的身份,向世间法则状告‘天道’。”
“第一,‘天道’为道不理不智,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未经允许将我们带到这个世界;第二,为道不仁不义,明里暗里控制我们杀害气运之子,夺取气运;第三,为道不忠不信,妄图得到气运之后谋取篡位,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如此不理不智不仁不义不忠不信的东西,实在不配继续为天道。”
法则之力在周围流转聚集,听完路清画的状告后,似乎思考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认可了她的话,于是“天道”连吭都没吭一声,转眼就从她丹田内消失了。
这下轮到路清画有些傻眼了,“法则之类都不去核对一下我说的吗?万一我骗它或者我以偏概全怎么办?”
林昭澈叹了口气,“它可是世间法则,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它。不过……嘶,卿卿,你下手好重,好疼啊……”
她回过神,赶紧扶着他进了房间,看着他肩膀上狰狞的伤口,有些抱怨的开口,“它砍你你都不知道躲的吗?伤的这么重,明天的合藉大典怎么办……”
林昭澈向来如冷冽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春风付过的痕迹,“不碍事,而且……”
路清画微抬头,落进那冰雪融化后的碧潭。
他说。
“在我之后,这个世界不会再有气运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