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她把往年里所有的账册和账本还有一些详细的记录翻出来,发现了一笔十分奇怪的帐。
魏景薇的其中一间每年营利颇丰的嫁妆铺子,每个月的银子流水,到账十分奇怪,除开成本外,要么是没账到。要么就是数额十分之小的银子,和往年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还有些账,都是以一些莫须有的理由被拿走了。
粗略算下来,每个月大概支走了两百两。
那么这一年下来,便是两千四百两之多。这嫁入梅家的头一年,她基本的心思都在内帷和梅元青本人还有梅母梅小琴身上,一直放着这些没有打理。
想着这些掌柜都是母亲用惯了的,总归老人了做熟了,不会出什么大错。就这么放任着。
但没想到,居然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拿走如此之多的银子,算下来,基本这两年来,算是白干了。
想到此,她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过这个猜测是否正确,还需要她去自己验证了。
不过若是真的,魏景薇心中冷笑,吃了多少,她便要对方吐出来多少。
“叫京里酒楼的掌柜来府里跟我回话,就说我有要事,让他把这些年放在他那里的账册一同带来吧。”
苏儿点头便出去了。
莲儿疑惑的看着魏景薇始终愁眉不展的翻阅着账册,疑惑道:“小姐,账册是有什么问题嘛。这些年掌柜们始终没有出现什么大的纰漏,怎么突然要人来府上回话。”
魏景薇心中一叹,自己如此疏忽,难怪身边贴身的丫鬟也疏忽了。
想到上一世,她到死都没有察觉到这件事,心便是一凉。
等人功夫,今日外头的天气不甚好,魏景薇看了看天色,扭头让丫鬟们准备好东西,她今日要在院子里练字。
屋子里染起香炉,烟气渺渺,掌柜一进门便看到魏景薇刚写完一个行云流水的端字,字体铁画银钩,笔走龙蛇,一看便气势逼人。
他心中突然有些突突,只是默默走到跟前行礼问安。
“夫人,小的仙居楼掌柜。”
听到声音,魏景薇停下手中的毛笔,眼神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掌柜,然后“砰——”的一声把笔拍在了桌子上。
始终没有说话。
莲儿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帕子给她擦手,纤细白皙的手指浸入满是花瓣的水盆里,只见她慢条斯理的擦洗完,才缓缓坐到了上首,端起一盏茶噙了一口。
精美的描花茶盏和小几相撞,发出“叮——”的一声。
“马掌柜,我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吧。”
马掌柜心中惴惴不安,听到魏景薇并没发难,心中长舒一口气,笑道:“小的一直在好好帮夫人打理酒楼,便失了礼数,久不来行礼问安了。夫人这些年可好。”
魏景薇看着他装模作样企图遮掩过去的样子,脸上扬起一抹淡笑,“我还好。马掌柜想必这日子过的也不错吧。”
这几年,马掌柜确实过的不错,估摸着吃的肠满肚满,都快肠穿肚烂了也说不准。
“托夫人的福这些年信任小人,小人在夫人手下做事,一直还算过的还不错。”
魏景薇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拿起手旁厚厚的账册,手指随意的翻了翻,然后指着一处道:“我有几个疑惑,还想让马掌柜替我解惑。”
“夫人请说。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这些日子得空,我便看了看仙居楼的账册。发现去年三月,铺子里营收只得五十两,照例来说,这铺子的营收一直不错,五十两委实让人觉得奇怪。还请马掌柜给我解惑。”
马掌柜作揖道:“夫人你有所不知,三月里当时因为天气缘故,很多米面还有蔬菜肉都涨价了。酒楼里没有提前预备,一时涨价为了维持酒楼里的生意,小人便做主花了些银子买来。”
魏景薇猜到他会找理由敷衍过去,看着苏儿道:“你把收集来的粮食蔬菜肉类的价格等,好好念给马掌柜听一听,看是否对的上。”
苏儿颔首,拿出一本册子,翻到去年三月的那一时间,颇有气势的走到中间大声念道:“三月里粮食往上涨了十文,肉类牛肉往上涨了十五文,羊肉涨了二十文,猪肉涨了十文。有些地方数额有些差距,但总的来说相差并不大。”
魏景薇:“嗯。”她手指轻轻敲击在桌子上,发出“叩叩叩——”的声音。
“我合计了一下,就算减去买这些东西的钱,每个月还剩下一百五十两,我算术不精,想问问马掌柜,剩下的一百两去了何处呢。还是说掌柜的算错数了?”
马掌柜心中突突,他本以为就是照例找他来府里询问酒楼的营收,没想到魏景薇准备的如此充足,居然让他想编找理由,都找不出任何一个可以拿出来说的。
“我....小人.....”
他支支吾吾的说完,额头浸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