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嬷嬷十分利落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苏儿回到魏景薇身边,耳语了几句便把单子交给了她,她心中也是冷气直冒,她万万没想到夫人居然敢让人直接对她下手。
那簪子是真的要扎在她身上,肯定伤得不轻。
在对外说她自个儿受伤了,把单子用个由头弄得字迹不清,或者干脆丢掉,这件事不是就被遮掩过去了吗。
她拍了拍胸口,随手有些紧张地看着屋内,脊背挺得笔直,跪在地上的莲儿。
她就算此刻有些替她辩驳几句,但他俩都是一个院子的,他们指定是不能信她的话的。
“对,我的奶嬷嬷为人再正直不过了!伺候我多年,都是勤勤恳恳的。你这丫鬟休要污蔑她!”柳双双手指着莲儿。
莲儿丝毫不怵,朗声道:“她分明就是想对苏儿姐姐下手,但被我发现了,我情急之下只能从后面踹了她一脚,但我下脚有度,没有真的用力伤了她,若是我真的有心伤她,此刻怎么还能下跪,还能磕头呢。”
众人闻言点点头,觉着这小丫鬟说得也在理。
若是真的有什么仇怨,怎么会只是轻轻踹一脚呢。
连管事看着面前乌七八糟的事情,又见魏景薇一副不急不缓,始终进退有度的模样,对她的评价又上升了一些。
魏绮却是满眼厌恶,她跟柳双双打过交代,知道她是个不好相与的。小心思和心眼太多了。
她平生最是讨厌这样的人。
刚才要单子一个劲地劝阻,这会儿又闹出这样的事情,她心里已经有了八分信了魏景薇丫鬟的话。
况且她也是隐约有听过旁的夫人聊起八卦,说是什么继母进门克扣嫁妆,之流的腌臜事。
以她对柳双双的认知,她是绝对能做得出来的。
但没想到,居然在弟弟的院子内发生。
她顿时更是对柳双双的观感差了许多。
真是家门不幸!
魏景薇佯装无奈地叹口气,扭头正色地问莲儿,“莲儿,你确定刚才看到母亲身边的嬷嬷要对苏儿下手吗。”
“奴婢敢以奴婢自身发誓,若是有一句假话,便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莲儿脱口而出的誓言震惊了所有人。
都知道,誓言不轻易许,一旦许了,若是违背了,便后果十分严重。
很多人家都十分信的。
柳双双的面容扭曲,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丫鬟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下面跪着的嬷嬷,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止不住的颤抖,心中一个劲的琢磨该怎么办。
“你少胡扯了....居然为了能躲过惩罚,这样的誓言也敢说!.....”柳双双已经找不到什么说辞来攀咬,只能一口咬定了这个丫鬟是胡扯。
嬷嬷也连忙声泪俱下,“老奴冤枉啊.............”
“若你觉着冤枉,我倒有个主意,你也跟着丫鬟一样,发个誓。”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看戏的连管事突然出声,嬷嬷哭泣的声音顿时停止。
她脸皮子颤抖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我....我...发誓...若是.....”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众人面色都古怪起来。
柳双双急得心中冒火,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我的丫鬟敢发誓,嬷嬷不敢吗。”
“我.......”嬷嬷额头的汗滴滴滚落。
她确实不敢啊!
她一把年纪了,熬到现在跟着夫人过上好日子了!她为什么要去死....
她才不想死呢!
魏景薇轻笑,见她还不死心,“若是嬷嬷还是不承认,便摊开你的手掌一看便知,你到底有没有做。”
嬷嬷豁然扭头,手掌不自觉地缩紧。
“景薇,嬷嬷是我奶娘!你怎么能如此无礼!”柳双双大声呵斥。
“母亲,不是我无礼,而是这件事闹到现在,我有办法能辩白他们谁真谁假,如此好机会可以还嬷嬷清白,母亲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呢。”
“对啊,弟媳,你这一惊一乍的毛病的改改了,被人看到成什么样子。”魏绮不冷不淡地补充了一句。
“莲儿,你去拿起嬷嬷刚才拿簪子的手给大家瞧一瞧。”
莲儿脆生生地应下,她到底年轻,身上也有把子力气,费了些劲,便把那嬷嬷的手掰开了。
众人这才看清楚,她的掌心有一道十分显眼的红印,印子很深,笔直纤细,一看就知道是拿某种长细的硬物件,拿时力气很大,留下的印子。
“这就是拿簪子留下的吧,弟媳,你这奶嬷嬷可配不上你的忠厚老实一词。”
柳双双脸色尴尬,旁边的魏老爷更是怒气冲冲地朝着门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