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飞奔过去的,她那么安详,安详的我以为她……
我不敢往下想,眼泪簌簌掉着,我抖着手探寻她的鼻息。
手指上微弱的呼吸让我呼了一口气,然后我开始四处寻找刀子,又藏起所有锋利的东西。
“言小情你来了,不生我气了?”那坞弱声弱气的问。
“嗯。”我应着,视线却在那条带血的裤子上。
“它在变成血水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疼,就如我现在一样?”那坞呆滞的看着那条带血的裤子,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那坞声音哽咽: “它一定是疼的,怎么能不疼呢?连我都在疼呢,疼的如此强烈,疼的如此刻骨,它一定也是舍不得离开我的。”
我在那坞旁边坐下,将她的头放在我的腿上,她眼里的血丝清晰可见,她的身子在我身上微微发抖,她侧侧头,她靠过的地方,我的裙子上被水渍轻轻晕开。
我扯了旁边的毯子给她盖上,她很轻,轻的我快感受不到一个成年人该有的重量。
“宁原骗我,他在牛奶里加了药,我醒来,宝宝就不见了……他怎么可以那么可恶,他在爱里加了毒药,毒死了我的宝宝,我未见的宝宝,我那么信任他,他却在用心的欺骗我。”那坞有气无力的说着话,说着说着呜咽起来。
她的手很冷,我使劲的搓着,直到她渐渐回温,我说:“他的方式或许不对,但他的目的却是好的,宫外孕风险那么大的事,我都承受不了,你要他如何承受?我要跟你实话实说,换作是我,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把你送进手术室。”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他在下面。”
“我不想见他,我恨死他了。”那坞扁着嘴说。
我轻轻笑着,爱不过来,又怎舍去恨,我说:“也好,让他慢慢的爬楼梯吧,22楼,你住的这么高,也足够他爬一阵子了,电梯维修,他不能搭电梯,也算是惩罚他了,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戴着一千多度的眼镜在乌漆麻黑的楼梯上会不会摔死,他那么可恶,就算摔死也是活该……”
我话还没说完,那坞已从我腿上翻身而起,赤着脚跑出去。
关于宫外孕的事,宁原也很自责,他答应那坞,再给她一个孩子,享受所剩不多的时光。宁原终于肯积极面对了,这对那坞来说或许也算是因祸得福。
而我,一直没想好要不要这个孩子,我犹豫不决,我怕离婚后,我无法好好照顾一个孩子长大,孩子意味着责任。
我不确定我目前的状态,适不适合留下这个孩子。
我怕我不是一个好的母亲,我怕……亏欠它。
我的妊娠反应很严重,白天黑夜所做最多的事就是睡觉,吃也吐,不吃也吐,两个月前胖起的肉全不见了,体重还一直往下掉,后面我基本不敢在司肀面前吃东西,就怕他看出端倪。
我想到的解决方案是让司肀决定,是留是流,他只要做出决定,我就可以下定决心了。
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下了决心后,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司肀的答案,我提起包包就往璃夜屋赶。
在阳光绚丽的街头,我第一次没了散逛的兴致,健步如飞。
“言情~言情~言情~”
我停顿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个城市怎么可能还有人认识我,停下的脚重新踏出新的步伐。突然有一股力量扯着我的手臂,截住了我前去的路,然后一个人影站在我面前,不,应该是两个女人站在我面前,一大一小,大的年龄和我一样,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小的大概五六岁的样子,一脸呆滞不耐烦的看着我。
“没看错人啊,姐们,你该不会是有了新欢忘了旧人吧?快快,给我一个熊抱证明我没有自作多情。”女人说完大大的拥抱朝我而来。
我还处于神游状态,就有两只手臂勒住了我的脖子,然后她的双脚兴奋的不停跺地,大包小包的重力压在我的肩上晃来晃去,我被她勒得快喘不上气了,我苦笑:“好久不见~”
果然,她如以往一样动作飞快的松开我,笑眯眯的说:“十分想念!为避免饱受相思之苦,我们一起去肯德基吧,不好意思啊,我女儿想去肯德基……下次,下次地方由你选。”然后我被她拖着走。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的坐在了肯德基的店里。
她把炸鸡给旁边的女儿,然后拉着我的手:“真好,一看见你就想起我们一群人窝在宿舍鉴赏岛国杂技的日子,仿佛那些青春激昂的日子还近在眼前,而不是全职的黄脸婆。”
杨静楠,我大学时的室友,诚如你们所见,个性热情洋溢,洋溢得让人有些吃不消。原本我是打算和她寒暄几句,相互留个电话就走的,可是,盛情难却啊。
她全心全意地沉浸在回忆中,相对而言,我没有她那么激动向往,只能不扫她兴的适时回给她傻笑。
满桌的鸡,她女儿吃的不亦乐乎,我却一阵一阵的反酸,我不着痕迹的捂嘴干呕,随手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