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当我还在与解思悦极限拉扯,一起走下楼梯,毫无防备地推开一楼双扇门走出去的时候,河莉出现了……
这一幕我永生难忘。
只见河莉正坐在那斜对着消防通道的石凳上满心欢喜地手捧着一对玩偶公仔似是在等我下课,然后给我惊喜。谁知她一抬头,就看到了我和解思悦送给她的惊吓……
一瞬之间,周围的人与物飞快地旋转模糊,我们三人就像电影里的四格慢镜头那样,同时愣在了原处……
河莉手中的玩偶公仔慢慢滑落,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我的大脑和身体就像玻璃那样突然地砰然碎裂。
还没来得及解释,失了魂一般的河莉缓缓地站起来,转身往前一步就是一路狂奔……
我再也顾不得解思悦,把星星罐子用力地塞进我的裤袋,拔腿就去追河莉。
我死命的追,河莉死命的跑。我甚至第一次惊讶地发现原来她跑步竟然那么厉害……
好不容易追上她,想要把她抱住,不曾想,被迫放慢脚步的她却一阵瘫软倒在了路上。
她两手撑着地板,任由我怎么去扶她动她,她都拼命地躲闪并且狠狠地甩开我的手。
她哭着,发了疯地流泪。
我跪倒在地,心碎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我说:“不……不要……不是你想的那样……”
而河莉只有哭,哭声响遍整条槐树花开的大路。
曾几何时,我们一起走过这里,那时的我们,脸上洋溢的全都是幸福。
而此刻,一个撕心裂肺地哭着,一个全身颤抖地跪着,只剩爱而无力的悲歌。
若干分钟后,路上聚满人群。
我正面抱住河莉。把她放趴在我的肩上。然后起身。紧箍着她的双腿,半抱半扛着。
这一次,河莉没有挣扎。
她依然在哭,我依然在心碎。
拨开那人群,我走在那路上,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走了很远很远,很远很远,我的双脚终于累到实在有些走不动了。
我把河莉放了下来,让她坐稳在石凳之上。
当我屈身想察看她手上的伤势,她起手就是重重地给了我一巴掌。
比起心痛,这一巴掌实在算不上什么。我没有感觉到有多疼,没有闪避,也没有捂脸。
我对她说:“不哭了,我帮你擦泪,好吗?”
河莉定定地看住我,没有其他回应。
等我再度伸手想去揩拭她脸颊上的眼泪,她抬手又是一下,给了我第二巴掌。
同一个位置,我脸上的肌肉甚至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
我缓缓平静地说道:“别打了,你的手刚刚撑了地板,都不知道有没有擦伤、有没有扭到关节呢……”
河莉看着自己的手,也终于逐渐平静。
最后虽然仍有一些身体抽动和哽噎,但她总归是没有继续哭了。
“她就是你一直说的那个老乡,解思悦吧……”河莉缓好了气,双眼无神地问了我一句。
我说:“是。”然后等待她的进一步盘问。
然而河莉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自己陷入了一片放空状态。
我知道,这是极度危险的信号。
一个女人像这样突然间的沉默,一定是在心底默默地催促自己做决定。
而河莉的决定,恐怕是想要彻底放手,说服自己成全我与解思悦……
我握紧河莉的手,对她说:“我知道我已经解释不清了,但请再一次原谅我好吗?不要和我分手,千万不要……”
河莉看着我。
然后她说:“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想……你会怎么做……”
我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丝毫不敢去想象,我慌乱不已地说:“我会选择原谅……”
“好。我原谅你。”河莉说。
然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依然面无表情。
我却此时都还不知道,这是她在试图下定决心的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
我说:“是她找的我,我实在没办法,在楼梯口我已经极力地和她说清楚了一切,我和她真的没有做什么……”
“你不必解释了。”河莉说,“我说了,我已经原谅你了。你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不想去想,也不想知道……”
这分明就不是原谅,而是在放弃,她在放弃追寻真相,她在放弃爱我……
“不。”我猛烈地摇着头,想要哭泣,“我要说,我要解释……我和她真的两清了,我再也不会再见她了!”
“你舍得?”
“和舍得不舍得根本没关系啊,我根本就没对她有过动心!”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