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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2 / 2)

岩艺就多多少少听过季家的传闻。

季家董事长季倪生是个风流人物,家花野花处处香,妻子是某知名华侨企业的千金,见不得光的情人又是享誉全球的知名画家。

有钱就算了,还能让女人各个都死心塌地地爱他。

后来妻子因酗酒意外离世,第三者理所应当地成了季氏集团的新任女主人。

他们那一直藏于父辈阴影下的儿子季逸和,也就是徐岩艺眼前这个男人,终于能站出来,跟哥哥平分阳光。

这些过往,一开始只知道个大概,后来是为了更深入地了解他,自己一点一点去主动填充的。

季逸和对她来说,是一副随手勾勒几笔的素描画,最初连个形状也没有,但不知怎么回事,后面却越来越上心。

“对了,我们分手吧。”像汽水拧开、冰块碰撞时那般好听的声音,再次抛下一个无情的句子。

徐岩艺惊坐起身,被子从她的肩头滑落,但此刻也顾不得捞了,单薄冰凉的空气贴紧她的肌肤,冷得如同一把横放在她胸前的刀。

“为什么?”

他歪头看她,脸上带有不解的神色,但又是真的将她的问题听了进去,碎发散在额前,沉吟片刻,系领带的动作也跟着一点一点放缓,她的问题不好回答,像一块突然绑住他的石头。

季逸和认真对待,郑重说道:“因为我不喜欢你了。”

“那你之前做的又是什么?为我学煲汤、因为担心我身体急得自己也吃不下饭……季二少,你要只是想睡我,没必要做戏做全套。我也有我的骄傲!”

“我之前做这些,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他似乎担心她不相信,在后面多补了一句,“真的,当初我真的很喜欢你,就像我现在不喜欢你一样真。”

*

世界的另外一面是什么样的呢,五光十色的痴男怨女,还是一片漆黑的冷然人间?

陈芷瑶脱下鞋袜,一点一点向海岸线移去。

春天的海水可真冷呀。

当水没过脚面的瞬间,她还是冷不丁地打了个颤。

沿水镇的孩子有个从小听到大的传说,说他们都是海面上飘到父母家的。

陈芷瑶一直信这个话,所以她对父母感情淡淡的,没多深。

直到七岁那年,弟弟出生,她亲眼目睹母亲是怎么从怀胎十月再到临盆产子,呱呱坠地的婴儿有着哭不完的力气,细小的舌尖令她联想到捕捉蚊虫的壁虎。

她心里没设防,将这话说给旁边的奶奶听,也只是几秒钟的功夫,她的手背上很快落下一个深重的巴掌印。

“再乱说话!”老人的皱纹从眼角刻进发梢,怒目圆瞪,一根一根由皱纹织成的网拦住了那双会咬人的眼,只是眼球的獠牙尖锐,几欲冲出束缚,

手背上的巴掌印还隐隐泛疼。

即使后来长大,哪怕是高中的生物课本告诉他们孩子是如何产生,陈芷瑶还是暗暗坚信,自己是从海面上飘到父母家的孩子。

回想一下,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人会因为她的死亡而感觉自己被辜负。

不过还是好不甘心啊,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拿。

早知道就不那么拼命干活了,做来做去好处全归别人领。

她是想好好生活的……

陈芷瑶走了几步,浪花将她卷回沙滩边。

真不甘心就这么死掉……

正当她打算再次向大海深处走去的时候,脚边忽然踩到什么东西,软软的,但又不是什么塑料袋,而且还有明显的骨骼感。

陈芷瑶先是一愣,后面脚又下意识地多往那个未知的“东西”上踩了踩。触感被再次放大,布料、冰冷的肌肤、明显的骨骼线条……

这个所谓的“东西”,更准确来讲,好像是一个人。

意识到这点的陈芷瑶,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海浪拍石的声音富有规律而又单调重复,手机早被她扔进沙滩边了。半夜十二点,整个海岸线放眼望去就她一个大活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陈芷瑶却越站越冷,脚完全没法动弹,可身上又在发麻,她感觉仿佛有无数只蚂蚁正细细密密地沿着自己的脊椎爬动。

很快她就记起来,自己本身也不打算活了。

也许是这一心态作祟,陈芷瑶带着一股子破罐破摔的态度,低下脑袋,强迫自己迎着月光,看向那个脚下的人。

隐隐约约,她窥见冷白如玉的皮肤,紧闭的双眼投下一片鸦色睫毛,套头衫湿漉漉的领口下是他流畅而分明的锁骨。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男人,仿佛是在黑夜中开放的曼陀罗花,危险而诱人。

但陈芷瑶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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