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足够亮,甚至连家里的电灯也不会开。
“对面医院的灯那么亮,你个死妮子,还开那么亮的灯,不费钱?”
金楚楚的婆婆经常会对着女儿傅家敏这么叫喊。
只要能够在小区里,保洁阿姨专用的水龙头蹭到水,金楚楚婆婆都舍不得在自己家里的拖把池洗拖把。
金楚楚婆婆不知道现在的水表,已经是充值买水来使用的,还保留着原来住在棚户区里“偷水”的习惯。
非要把家里的水管只拧开一点点,水龙头的水不分日夜,常年滴滴答答的流着。
水龙头下接着大盆,攒够了水,用来洗米。
洗了米再洗菜,洗了菜再洗衣服。
洗完衣服再洗拖把,洗了拖把最后冲马桶。
别的老头老太太,都是起早去菜市场或超市,买菜挑晨市最新鲜的买。
而金楚楚婆婆去菜市场或超市,都要赶菜场或超市关门之前。
因为那时候,才会有一些急着回家的乡下菜农,或者超市里打折销售的蔬菜。
金楚楚婆婆做菜,喜欢多放盐,或者酱油。
不论烧什么菜,都是“浓墨重彩”。
并不是金楚楚婆婆不心疼作料。
而是因为金楚楚婆婆认为:“菜咸下饭”。
菜咸,就可以少做点菜,又可以省点钱。
傅家明发达后,给金楚楚婆婆的钱,都被金楚楚婆婆一笔一笔的买了基金。
而且全部存在金楚楚婆婆自己的名下。
每一笔到哪天到期,在小本子上记得清清楚楚,到期了就要到银行去转成下一个周期。
金楚楚婆婆的这个小本本,避着女儿傅家敏,缝死在金楚楚婆婆枕了三十几年的枕头里。
每次要拿出来看,都要把枕头拆开。
看完了小本本,再缝进去,金楚楚婆婆乐此不疲。
傅家明和金楚楚给金楚楚婆婆买了保健品、衣服、高档食品。
只要能转卖掉的,金楚楚婆婆一律偷着转卖掉。
实在卖不掉的,要么送了人情,要么去跟自己乡下老姐妹以物易物,换些农家养的鸡、鸭来吃。
金楚楚婆婆住的拆迁小区里,也开始了垃圾分类。
每天业主倒垃圾的时候,金楚楚婆婆像垃圾分类指导员一样,定时定点的出现在分类垃圾桶旁边。
不过金楚楚婆婆可不是觉悟有多么高,要为垃圾分类做贡献。
金楚楚婆婆用一双火眼金睛,在距离分类垃圾桶一百米左右的必经之路上,盯着看。
看哪些业主手里有可用的纸盒和塑料瓶子,陪着笑从业主手中接过来,拿回自己屋里,留着攒多了卖钱。
金楚楚很少到金楚楚婆婆住的拆迁小区。
倒是傅家明,偶尔会过去看一下自己的老娘。
傅家明看到房间里堆积的,压扁了的纸盒和塑料瓶,没少冲自己老娘叫嚷。
但金楚楚婆婆依旧我行我素。
傅家明对自己老娘无计可施。
又实在不愿看金楚楚婆婆那像垃圾回收点一样的小屋。
傅家明去的也越来越少了。
实在有事,就把老娘和妹妹傅家敏喊到小区门口,坐上自己新买的玛莎拉蒂总裁,拉到哪个饭店里去,一边吃饭一边说。
金楚楚婆婆不打麻将,不跳广场舞,不和小区里其他大妈一起八卦。
金楚楚婆婆唯一的爱好,就是怎么省钱,怎么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