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昏暗的天色中,周洁穿着高帮小白鞋,消失在一堆穿着蓝色厂服的厂妹、厂弟中,留下王凯一个人肝肠寸断。
王凯看着手中的几张纸币,用手把纸币捏成一团,塞进裤子口袋里。
“别让我找到那个男人,找到了,我捅了他!趁我坐牢的时候,抢走了小洁。”
“不知道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就是看小洁年纪小,不懂事,哄着她,肯定是个有钱的老男人,妈的,别让我找到他....”
王凯对周洁的感情,真的可以用忠贞不渝来形容了,纵然被周洁当面提出分手,纵然王凯是刚从牢里出来,到本市投奔周洁,连个落脚点都没有,就被周洁用几百块打发了,都没有埋怨周洁,只是怪罪“哄骗”“教唆”“诱拐”周洁的那个男人。
带着对不知名情敌的恨意,王凯走进一家超市,买了一把锋利的剔骨刀,放进了旅行袋里。
“别让我找到你,找到后,我要用这把刀捅那个孙子一下!” 虽然王凯并没有要置情敌于死地的主观故意,但此刻,王凯想要伤害素未谋面的,夺“妻”之恨的对方的心,是无比强烈的。
王凯找了一家牛肉粉丝店,要了一碗牛肉粉丝、一个牛肉火烧,外加一小瓶低档白酒,一个人边吃边喝起来,等到白酒瓶见底,牛肉粉丝和火烧吃完,王凯付了钱,摇摇晃晃的走出小店。
还没走多远,王凯就控制不住的扶着绿化带边上的树,大吐特吐起来,等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光,王凯腿一软坐到了地上,上半身靠在树上。
“喂!喂!醒醒!喝多了吧,不能在路边睡觉的,看出危险,再说也容易冻着啊!” 王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刺眼的光芒,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老头,拿着手电,照在王凯的脸上。
“这是哪?”
“这是哪?这是大马路上,小伙子,喝多了吧,回家睡去啊!现在虽然是初春,你也别趟马路啊!多少人都是喝酒在外面冻死的。”
“我是上夜班路上碰着了,看你在这树上靠着有一阵了,估计你喝高了,喊一喊你,你快起来吧,要不晚上治安巡逻的时候,警察可就要盘问你了。”
一听到治安巡逻,一听到警察两个字,王凯感觉自己一下子醒了,王凯刚从牢里出来,可不想再去任何跟派出所、看守所、监狱有关的地方。
王凯摸了摸身上,最贴身的地方,钱包和手机还在,钱包里有自己从旁市银行里取出来的钱和身份证,在周边的地上摸了摸,划拉了一阵,旅行袋不见了!
”艹!被人拿走了!”
王凯干瘪的旅行包里,虽然只有几件简单的换洗衣物,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但其中王凯放着刚刚从超市买的剔骨刀,那把王凯准备用来捅情敌的刀。
王凯一手捂着头,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找到一家最近的小旅馆,住了进去,昏天黑地的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
第二天,在小旅店巴掌大的卫生间里,王凯洗了个澡,眼前终于不在金星乱转,王凯喝了一口水,开始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继续去九头鸟集团门口等小洁吗?昨天小洁刚跟我提了分手,今天就去,她肯定还没消气。”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本市这么大,不跟着小洁,上哪去找?现在身上的钱也不多了,不知道能不能熬那么久。”
“还是先找点活儿干,等小洁气消一消,再去找她吧。“
王凯打定了主意后,用身上的钱,去电瓶车行买了一台电瓶车,熟门熟路的又开始送起外卖来,毕竟,外卖小哥的套路,王凯早就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没有钱租房子,王凯就住日租公寓里,二十几块钱一晚的上下铺床位,每天深夜里,听着同屋六七个大老爷们各自的呼噜声,王凯在铁架子上铺上辗转难眠,也可能是吵,也可能是想周洁,每当这个时候,王凯就拿出脖子上,嵌着周洁照片的项链来看一看。
“小洁,你看,这个项链里能装照片,我把你的照片装进去,每天我在外面送外卖,做代驾的时候,你都贴在我胸口上。”
“行了吧你!真是肉麻....."
“小洁,你真白!你看我又起来了,你看.....来,摸摸!”
“讨厌!人家不要啦....”
王凯在一堆呼噜声中,回想着自己和周洁同居时的短暂时光,回想着自己和周洁的第一次,一边暗暗的恨着抢走周洁的男人。
“王八蛋,孙子,别让我碰见你!”
但坐过一次牢,也没有了被周洁初次刺激时的冲感,王凯现在已经不想用刀捅情敌了,只想用板砖在对方脑袋上拍那么一下,让对方晕一晕。
毕竟,经过监狱的思想政治教育,和牢里那些老号的各种调教,王凯已经知道,伤人容易,“进去”之后的慢慢岁月,是要靠自己熬的,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宝贵。
经过了牢狱之灾,王凯终于从一个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