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休息的,离学校也近,第二天还能多睡点。
倪宝嘉还拿了把备用钥匙给钱雪,说她要是和舍友相处的不好,就搬到她这里来住。反正她又不在北京,这房子也不外租,空着也是落灰,还不如让她住。
钱雪感动的眼角都红了,最后搂着宝嘉,很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毕业典礼那天,天公不作美。
整个过程都是在绵绵细雨中进行的,好在雨并不大。吴校长在台上致辞,观众席的这些毕业学子一反常态地都保持安静。也许大家都清楚,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坐在这里,听台上的校长讲话。
倪宝嘉原以为毕业对她来说,大概也没什么感受。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情绪有些低落。高中毕业那会,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触。
将近四个小时的毕业典礼结束时,雨也停了。
观众席上的人群,瞬间就一哄而散,倪宝嘉和钱雪她们也拍了几张照片。陈延特意向导师请了假赶过来,庆祝米粒毕业。
陈延虽然不太爱讲话,但情商是真高。倪宝嘉和钱雪沾了米粒的福,也各自得到了一束向日葵。
钱雪抱着那束向日葵,说:“要是许瑞霖那狗东西没出轨,也许他也会来庆祝我毕业。我们还在一起时,他那时候就说了要在毕业典礼这天向我求婚。”
倪宝嘉没说什么,只是思绪不免飘远了点。她要是和周文棠还没分开,他会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吗?但很快,倪宝嘉就敛了心思。
钱雪沉默了片刻,又扭头跟她们说:“其实一个月前,许瑞霖来找过我,想和我复合。”
倪宝嘉和米粒有些意外,毕竟昨晚她们喝得酩酊大醉时,钱雪也没失控告诉她们这件事。
钱雪弯了弯嘴角,继续道:“但我拒绝了,毕竟出轨这种事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不想再冒险了。不就一个男人吗,有什么了不起。我以后肯定还会遇上比让许瑞霖还让我喜欢的人,所以我臭骂了他一通,然后拒绝了他。”
钱雪最后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句我不可能一辈子就爱这么一个渣男吧?
钱雪的声音很轻,只有倪宝嘉听见了。
倪宝嘉这次回北京,是没想过周文棠会联系她的。毕竟两人刚认识那会,都是她先主动的。就连分手后,最后一次电话,也是她主动打给他的。
周文棠骨子里其实是个挺傲的人,倪宝嘉不觉得他会来挽回自己。毕竟要分手那天,他明确地告诉她,嘉嘉,我不是个会复合的人。
但周文棠真来找她的时候,倪宝嘉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吃惊。又想,也许她在他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分量的,也不枉她第一次在榕城见他,就那么喜欢他。
周文棠打来电话那个晚上,倪宝嘉在他爸妈家。
那天天气变化多端,未到六点,整个北京城都黑了下来,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都笼罩在一片浑沌的灰色中,有点像灾难片里,风雨欲来的景象,好像顷刻间,这个城市便要毁灭。
倪宝嘉在房间,把衣柜里夏季的衣服一件件翻出来。如今天气转热,她得带一些夏季衣服到广州。其实能带去的衣服很少,毕竟在券商工作,穿的服装还是有要求的。倪宝嘉以前的那些衣服,学生气太重,实在不适合穿到公司去。
倪宝嘉收拾了快一个小时,也就捡了两件衬衫和一件黑色的包臀裙。
她把行李箱合上的那一刻,周文棠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倪宝嘉不知道周文棠是从那里弄来她的新号码的,即便她没有背过他的手机号码,但看到那串号码时,还是有些熟稔感。
倪宝嘉靠着床沿,按了接通键。
两人都没开口,电话里是一大段空白的沉默。
直到最后,他说:“外婆想你了。”
倪宝嘉心里发酸,但还是没开口说话。她觉得她那天心挺狠的,直到最后他主动挂了这通没头没尾的电话。
倪宝嘉那晚一夜难眠。
第二天在北京机场,倪宝嘉同吕月娥汇合。吕月娥大概看出她情绪并不太好,问她怎么了,人不舒服吗,黑眼圈这么重。
宝嘉在想该如何定义周文棠的这身份,停了片刻,含糊其词道:“碰到了前男友。”
吕月娥说:“怎么分的。”
其实吕月娥不是个会打探下属私生活的人,倪宝嘉听到那句话,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吕月娥很快就意识问题,说:“我就是顺口一说,你要是觉得不好回答,也没关系的。”
倪宝嘉笑了下:“没什么不好说的,就是我们两不大合适。”
吕月娥笑笑,说了句:“没事,以后你总能找到合适你的,毕竟我离了两次婚,才找到眼下这个合适的,你还年轻,以后能遇到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