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哼了一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随手摊开了一张图纸,对李峰道:“这东西可是你画的?”
李峰看了一眼,那正是自己给王应朝的图纸,便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魏忠贤的虚着眼睛,似乎在想什么,过了足足有五分钟,这才将图纸放在桌子上,阴沉沉地说道:“一会儿你会见到一个贵人,你要小心伺候,若是伺候的贵人满意了,你自然就无罪。若是伺候不力,定然罪加三等,株连全家!”
李峰的头立马就点的像要啄米的小鸡般,应道:“请大人放心,小子定当全力以赴!”
魏忠贤和李峰这小子显然没话可说,只是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对李峰道:“李峰,你跟咱家走!”
魏忠贤在前面走着,一边一个小太监殷勤地伺候着走路。李峰则是如同一只小狗般,乖乖地跟在他的后面。
看着前面走着的魏忠贤,李峰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魏忠贤已经快要六十岁了,这个年代六十岁的人身体已经衰老了,更不要说他们这些身体残缺了一块的人。可是就是这个走起路来微微有些驼背塌腰的老人,竟然成了明末第一流氓无赖的政客,大明朝实际的掌控者。
走过了几道回廊,魏忠贤站住了脚步。
这是一处宽敞的院子。
院子中,摆放着一堆木器活儿的工具,还有一大堆的木料,以及许多的半成品。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光着上身,拿着尺子在一块木板上比比划划,十分的认真。在他的旁边,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正在拉锯,想要锯开一根直径一尺半的木料。
魏忠贤上前去,对那年轻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好好好,来了就好!”那个年轻人听完了魏忠贤的话,不由得手舞足蹈起来,回身看了看李峰,就招手道:“你过来吧!”
李峰连忙就奔了过去,可是一下子却尴尬了,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因为魏忠贤这个老狐狸,并没有给他介绍此人。虽然李峰猜出他是当即的皇帝,天下第一木匠大师傅朱由校,可是万一要是叫出毛病来了,那可就麻烦了。尤其是那魏忠贤,先前有意说是要叫李峰去伺候一个“贵人”,看得出来,他是有意要瞒着自己。
既然这样,李峰就只好装傻,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走了过去。
“来来来,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水轮锯到底是怎么回事?”朱由校一把将李峰拉过去,急切的问道。他这一急,倒是将李峰的尴尬解脱了。
李峰于是便拿起了图纸,仔细地给朱由校解释起每个部件的功用和样子来。朱由校听得两眼放光,拿起图纸又端详起来,看到高兴处,竟然如同孩子一般,手舞足蹈起来。
“妙妙妙,这东西简直是太好了,我一定要亲自将它做出来!”朱由校乐不可支,很快就拿起一只毛笔,用一张新纸又开始画了起来。
他这一忙活,李峰倒是成了闲人,站在那里很是尴尬。而那权柄滔天的魏忠贤魏大伴,此时正端着一杯加了冰块的水,陪伴在朱由校的身边,不时将那水杯递给正在奋笔急画、挥汗如雨的木匠皇帝。
李峰一时无语了,原来这魏忠贤当真是会伺候人,而且伺候得还很周到,难怪朱由校会那么信任他。
趁现在无所事事的时候,李峰将情况梳理了一番。自己将图纸给了王应朝,叫他设法送到皇帝的手里。从现在的情形来看,王应朝肯定是去求了魏忠贤。这点李峰倒是可以理解,这魏忠贤看似伺候皇帝很忠心,其实未尝不是在对皇帝进行监视,防止别人打皇帝的注意。
因此王应朝要将这图纸送到皇帝的手里,就必须要经过魏忠贤。而且,王应朝恐怕还存了要讨魏忠贤的欢心,也想要凭此图纸得到魏忠贤的赏识。
但是王应朝对魏忠贤,应该没有说出是自己要主动交给皇帝的,因而,魏忠贤恐怕还以为自己并不知道此人就是皇帝。
李峰当初将图纸交给王应朝的时候,就已经盘算好了。在他的算计中,不论是魏忠贤还是其他的太监,如果一旦得知了这个水轮锯的妙处,就一定会拿此图纸去讨好皇帝。不为别的,只为了朱由校这个超级木匠迷,得到了水轮锯的话,一定会高兴的。皇帝高兴了,他们这些做奴婢的,就能够得到赏赐。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形势一片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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