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一天,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从早上五点起床,到七点吃早饭。
八点上课到十一点半下课。
下午两点半上课,如果不吃午饭的话,就一直在座位上坐到晚上十一点才下课。
日日如此,日复一日。
只不过……因为他的缘故,似乎少了一些无趣。
他会在中午十一点半放学的时候等我,拉着我一起去吃午餐。我与他面对面坐着,有些暧昧,
无论是我自己的感觉,还是周围其他人对我们的感觉。
有时候一些好热闹的会当着我们两个人面调侃,我总是不知所措,脸不争气了红了。
可是文拾总是悠然一笑,丝毫不以为意,还让起热闹的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随意造谣,对白寻的影响不好。
他应该对我是没有感觉的吧,他像冬日暖阳,暖着我的心……或许,他为人就是如此,看我可怜兮兮的模样,想要伸出援助之手罢了。
或许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温暖,哪怕换了一个人,他也会这样。
我一点都不特殊。
他就像是天上的太阳,温暖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心。
这么想着,我有些沮丧,而且一次比一次沮丧。
渐渐地,第一堂晚自习下课了。
我假装困乏,趴在桌上睡觉,不想去看他。
我鄙视这样的自己,他对我那么好,自己却对他有非分之想。
我不想面对这样的我自己。
忽然,我的右手被人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指尖微凉,我浑身微微一僵,抬头看着他。
他撇开头,在我这个角度能够看到他白如珍珠的耳朵,能看到他细长的睫毛,他指着门口道:“英语老师喊你呢。”
“哦,我马上就去。”
英语老师个子不高,是外省人,性格开朗,思想开明,脾气又好,为人幽默,所以许多学生都喜欢他。
只是我从来没有私下里去找过他,难免有些紧张。
他扶着一辆自行车,站在自行车旁边儿等着我,见我来了,笑嘻嘻的瞧着我。
我:“老师,你找我?”
英语老师从车篓里拿出来两个汉堡,递给我,我连连摇头,不能接受。
我不记得他说了什么,总而言之我还是接过了,汉堡还有些余温,他给我买个两个。
那个时候,我是感动的。
哪怕白寻上了大学,哪怕白寻已经开始工作了,哪怕白寻刚刚被人算计了,回忆起这样的事情,也不免心中划过一道暖流,让她汲取到一丝善的,温暖的力量。
他对我说:“身体最重要,还告诉我,要往前看,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他。”
他是唯一的一位老师,唯一的一位会关注我这个中等生的老师。
唯一的一位会在意一个丝毫不受关注的中等生的健康,给她温暖。、
我抽了抽鼻子,不想在他面前哭出来。
他似乎看出来了我的隐忍,挥了挥手:“快上课了,赶紧回去吧,外面冷。”
我点了点头,说:“谢谢。”
那两个汉堡我并没有马上吃掉,一是没有时间吃,第二,我不愿意马上就吃掉,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我的前桌是位女学生,月经来了,疼痛难忍,小脸煞白。
我正疑惑着我同桌去了哪里,上课了怎么还没回来,就见他风风火火的跑回了座位上,把一包红糖递给了我前桌那个女生。
我的心情在此刻是极端复杂的,怒不是怒,喜不是喜,恨不是恨,乐不是乐,百转千回缠缠绕绕,我无法准确描述出来。
而与此同时,我意识到我的同桌的确是一位好人,他的确是冬日暖阳,温暖着所有需要受到帮助的人的心。
这样的他,理当是我应该敬佩的。
我不应该玷污了他高尚的品格。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这样一位温暖治愈的孩子,他的家庭必定很是幸福。
常言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虽然警告自己万万不能亵渎了他,但总是忍不住看他一眼,又一眼,这让我十分苦恼。
晚间下了课,他与我并排走着。冬日的月光洒在我们二人的肩膀上,他比我高一个头,我抬头看他,他脸庞线条分明柔和又不失硬朗,察觉到我的视线,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注视着我。
我连忙侧过脸去,不愿与他直接接触。他也没有出声,我们二人就静静的走着。
这些天由于他的陪伴,我已经感到好多了,我应该谢谢他,这份恩情,我应该铭记一生。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纵使我不是他心中的唯一。
脑海中思绪蹁跹,到了分离的地方,我与他互道了晚安,各自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