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轻抿了一口,
“这弯月茶受不得热,受不得亮,娇气的很,皇后有心了。”
皇后莞尔一笑,“臣妾手艺粗糙,仍能讨陛下喜欢,是臣妾的福气。”再等仁德帝将那盏茶喝尽,她便又添了新的上去。
仁德帝环顾了下四周,纳闷道,“宣妃怎地不来,孤不是叫你们务必到齐吗?”
下方的德妃朝他施了个礼,答道,“回皇上,宣妃妹妹近日染了风寒,卧床数日,怕将病传给陛下,便不来了。”
“罢了,她的身子骨就那样,一天不是染了这病就是得了那病的,今日也没什么要事,孤也就不难为她了。”
仁德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下面的兰贵妃将瓜子吃的‘咔嚓咔嚓’响,扰的不行,皇后透过眼角斜瞄,手上不由得捏紧了帕子。
贤妃踱着步子姗姗来迟,朝仁德帝和皇后浅浅行了个礼,就在下方寻了处空位置坐下。
她性格温和平易近人,又是同仁德帝岁数相当,早在仁德帝未当上储君之时,已经是侧妃了。
“本宫听闻七皇子在贤妃娘娘那里养着,如今这时辰都过晌午了,怎么还不见人过来?”兰贵妃正当得宠,性子又骄,眼见着坐不住了,遂而开口道。
“七皇子有伤在身,应当好好休息。”贤妃温柔地回应。
仁德帝向来宠爱兰贵妃,见她有些不耐烦,随口便道,“他此番刚回宫不久,不懂皇宫中的规矩,你多担待一些。”
兰贵妃没什么坏心思,也就是随口一说,觉得这屋子沉闷的厉害,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聊天的间隙,坐在她身边的丽嫔冷不丁地见缝插针,“如今啊,这是几位皇子都聚齐,宫中总算能热闹些了。几位皇子各有千秋芝兰玉树,贤妃娘娘若是再为皇上诞下子嗣,也是能凑出个十全十美来了。”
丽嫔是四皇子的生母,她身份低微但却是兰贵妃闺中密友,至此仰仗贵妃而活,也算是在这些人中落得一个说话的地。
贤妃本是笑着呢,听到她这般挖苦,笑容顿时消了大半。
她本是十月怀胎孕有一子,本该在皇子中排行排行老三,可惜天命难测,三皇子自打一出生就夭折了。
明知道这是丽嫔有意戳人伤口,但她性子过于温婉,也只能暗自把气压下。
倒是一直没做声的德妃知书达理,同贤妃一向交好,饮了身材的茶轻声道,“这东西就是图个缘分,不用过于心急。”
贤妃跟着淡淡说了一句,“本宫若是膝下有人,也定要教他莫攀权附势,莫依仗他人而活。”
她这番话,自然是含沙射影指代丽嫔与四皇子无权无势,在宫中则要靠着兰贵妃和五皇子才能过的滋润些。
在座的谁人不知晓这层关系,皆是一同看了场笑话。
仁德帝食指敲了敲桌面,面上不知是个什么神情,想必一眼就能明白这其中藏着的明枪暗箭。
就在此时,殿外有小太监来报,说是七皇子来了,就在外面。
霎时间,方才还在聊天的热络氛围顿时消散了,皇后死盯着殿门,手下扣紧了桌子,兰贵妃与贤妃倒是顺着声音那头望去,兰贵妃是好奇,至于贤妃一如既往地温和宽厚。
剩下的妃嫔们眼观鼻鼻观心,显然一副与她们无关的模样。
“让他进来。”仁德帝平静道。
姬无期这就被太监引了过来,身后跟着的张公公也立即回到皇上身旁侍奉。
他自一进去,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径直地走上前来,没有行礼。
却无一人注意到这个细节,姬无期一出现,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纷纷将视线钉在了他的脸上。
“真的是太像了。”
不知是谁没管住嘴叹了一句,就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仁德帝更是难掩震惊之色。
这脸庞,这面容,这眉眼,皆与死去的灵妃如出一辙。
姬无期恍若为觉。
伶舟年借此机会将众人都打量了个遍,只见那人身穿明黄色龙袍又居高位,想必就是仁德帝了。
“…快,快到孤身边来。”仁德帝声音颤抖,不觉失态。
姬无期连衣角都不曾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