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盈着酒水,晃目炫然,杯酒狼藉,端的是纸醉金迷。
女子正拧着腰肢敬酒,却被靠着的嫖客一把推倒。她故作娇嗲看过去,却见眼前一片猩红闪过。胸口刺痛深切,她低头看去,赫然一个大洞,她的心脏被掏了出来。
尚在跳动的心脏被一口咬了下去,他细细咀嚼富有韧性的肉块,感到略微满意,正要再吃一口,手上的心脏突然被打飞了。
紧接着一柄长剑猛刺到跟前,他下意识下腰滚跃,堪堪躲过,不究是何人伤他,转身破窗而出。周芜迈步走入厢内,拔出刺中地板的长剑,随手割下一块床幔。
粉绸落在白面上,掩去骷髅好颜色。
逃走的人,周芜并不打算去追,反正有人会收拾的。被动静吸引过来的老鸨带着打手气势汹汹地赶过来,推开门后,看到倒在地上的胸腔空缺的女尸,吓得腿软,紧紧抓住身旁打手的手臂,才勉强站稳。她对着背着她的周芜,尖声叫问道,“怎么了,这是?!”周芜转过身看着老鸨,并未应声说话。老鸨眼尖地瞧见周芜腰侧挂着的一串铜钱。
方形圆孔,红绳串起,以团星结相隔,是天师的身份象征。
五枚铜钱,五阶天师。
老鸨这才稍稍放松了些,打起精神问道,“天师大人,可是妖物作祟?”周芜轻颔首,开口道,“妖物已交由镇异司处理,不必担忧。”老鸨松了口气,道,“那就不打扰大人了,奴家这就退下。”说完,她抬手示意打手把地上的女尸抬走。老鸨正要退出厢房,不料周芜出声问道,“不知楼里可有新来的公子”,末了顿了顿,又道,“要长相艳丽的。”
老鸨眼中有些惊诧,开口道,“楼里确有新来的公子,长相艳丽的也有。大人,是要都带上来?”周芜眼神不自然地移开,平声道,“都带上来。”
老鸨眼中惊诧更甚,但也没多说什么,福了福身便下去了。
来到楼里后院,老鸨让人把近日新来的风公子和柳公子带出来。有好事者上前问,“辛姨,这是哪来的的大人物?竟让风公子和柳公子作陪。辛姨不是要留在琉金宴上拍初晚的吗?”
老鸨掐住他的胳膊,呵道,“仔细了你的皮,不去陪客,在这躲懒!”他揉了揉胳膊,暗自瘪嘴,不吭声了。老鸨没理他,郑重道,“五阶天师,不是咱能惹得的人物。”
好事者闻言眼睛亮了,有些期艾地看向老鸨。老鸨瞧他扭腰翘臀那样,翻眼哼声道,“人家要的是前面能使的,不是后边□□的。把你带过去,人不得把你和我都宰了?!”
“万一人家就喜欢我这模样的呢?”他低声嚷道。
这般近的距离,老鸨想听不到都难,她瞪起眼,“悄摸着说什么呢你?!”
好事者颇有些不服气道,“我瞧着怎么也比柴房里的健朗些!”老鸨闻言,敲敲鲜红的长甲暗自思索,对一旁的打手道,“去,把柴房里那个也带来。”说完,把人推搡到前院迎客去了。
粉绸红绫挂着的楼里,一前一后地走来两人。两人皆是长相艳丽,五官姝浓,一派风流。
走在前遭那人,眉扬唇浓,娇比艳丽更胜三分。后头的则似浓墨泼开的画卷,寻不得一个素字,正因如此,带着三分宝相庄严,让人生不出亵玩之意。
周身气度全然不同的两人,眉眼间却是有着几分相似。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再瞧到两人后身量略高一些的那人,不由皱眉。这人被她关在柴房里几天了,不吃不喝也不出声,身形瘦弱至极,多穿了几身衣袍,也撑不出形来。
不过一共三个人,倒也不是大问题,死熬着也能挺过几轮,她瞧着那位一脸清正模样,也不像个是能把人玩死的。
抱着这个想法,她带着三人去了。
“大人,人带来了。“老鸨推开门道,见周芜站在窗前没有反应,又柔声开口,“春宵一刻值千金,奴家这就退下,绝不扰了大人雅兴。”
周芜抱着剑转身静静看着并排站着的三人,三人也任由她打量。准确的说,两人兴致勃勃地让她打量,一人眼神盯着墙角发呆。周芜清嗓道,“都抬起头来。“
盯着墙角那人闻言才抬起头来看向周芜。
周芜看向他,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有些妖气的眼睛,笑起来应当能诱得人往里坠去,但此时面无表情,倒显得有些冷冽空洞,了无生趣了。
柳公子见周芜两人对视着并不讲话,轻声开口道,“姑娘,夜有些凉,可要用些茶水暖暖身子?”周芜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点头道,“多谢。”柳公子挪步到桌前,抬手沏茶,瞧见被遗漏在桌角的半个心脏,动作微微一滞,茶水却仍稳稳落入杯中。
“姑娘,请用茶。”
周芜端坐在桌前,饮下温热的茶汤,道,“好茶。”不知何时也坐下的风公子浅浅品了品也道,“茶汤澄澈,前调清甜,回味醇厚,好茶。”
此时,室内形成一人无声站在角落,三人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