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来,县衙里的人都问大牛,可是追查出什么了?大牛只顾着一个人开心,他笑的癫狂至极,浑然不理会众人。
又过了几天,大家发现他开始变暴躁了,跟变了个人一样,总是一脸凶狠地盯着大家看。
李大头形容他那时候的眼神:“就像是要把我们生吞活剥了一样,比饿了十几天的饿死鬼还恐怖!”
再后来,他媳妇也受不了大变样的他,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
“哪知没几天,他爹妈就来报案,说他儿子死了,被溺死在了自己屋中。”李叔说完,偷偷瞥了眼坐在长椅上闭目假寐的县令大人。他小声对段副手说到,“这件事邪性,要不你去求求大人,别查了,强硬点,把这什么鲤鱼池填上就是。”
段从星悲戚地看了眼自家主子,一脸的戚哀:“迟了啊,我也下水了,这事不查我还怎么活。”
南芝也附和这点点头,道:“我昨日救明雪的时候也下水了,现在是关乎三个人的命运,不能不查。”
“什么!”李大头猛然惊呼,瞪大双眼,看向南芝,一脸的不可置信。许久,他深深叹了口气,道,“你忘了,你第一天上学,叔就跟你讲了这个什么池的故事,这些年你都……唉,怎就突然不听话了。”
碍于人多,南芝也没法上前撒娇,只小声嘀咕:“可是叔也说了,咱不能旁看着人去死,却不伸出援手。”
“那你也不能不顾自身安危!”李大头闷闷地又盯着南芝看了好一会儿。
“诶!等下。”二叔也观察了南芝段副手二人好一阵子,讶异道,“我觉得这事或许没这么严重。”
在众人的环视下,二叔托着下巴,故作高深道:“大家难道没发现,段副手大人跟南芝二人,性子都没变。”
“那大牛第一天不也没变。”李叔郁闷道。
“可是,你没注意到,第一天回来他的表情,是不是兴奋的或许诡异了些?”二叔道,“旁人大冬天掉水里,不嫌晦气,有谁还笑得出来。”
李叔恍然:“我当时以为他是死里逃生,高兴的!”
掉水里,反而高兴激动?
南芝想起那团非男非女的黑雾,他同样很是激动,很兴奋……他是要抢夺她的身体!
先前一直不明的一件事,南芝突然间就有了答案。
看向众人,南芝大胆提出自己的看法,问:“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世上真的有亡魂,大牛捕快是被夺舍了?”
“夺舍?”李叔郁闷地挠挠头,问,“什么是夺舍?”
段副手也郁闷,但是他知道。他耐心向众人解释到,“所谓夺舍,简单说就是死去的鬼魂,要抢夺活人的身体。”
“但是很奇怪啊,不是说人死都有鬼差来接?”
带着同样的疑问,南芝也提出自己的猜测:“大概……跟衙门抓捕逃犯一样,百密一疏,有几个还在外潜逃。”
……
出于担心,南芝他们几个又去了趟明雪家里打听。一听,原来明雪一直以来就是个比较静的冷美人,昨天的举动确实出格,但她人没变。
想着若是这池中凶魂,应该不会称她为故人,更不会想来这当捕快,南芝慢慢打消这个大胆猜测。
明雪一听是南芝来了,她激动地一路小跑出来,全然没了初见时的清冷。
她看向南芝,激动问到:“南芝是来邀我一同回县衙的?”
南芝也不知道这事县令同意没,她求助地看向一旁的段从星。
段从星也像是才想起,一拍脑袋,应道:“对对对,明雪姑娘,主子点头了,你随时能来县衙当值。”
耽搁了大半天,这时天也黑了下来。县令早已回客栈安歇去了。
南芝跟着李叔走在回家的路上,李叔抬头看了会儿天际,晚霞如火般艳丽。
他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他没开口,南芝也不好打断他的思绪,只在无意之中紧了紧握着大手的力道。
许久,走到一个路口,到一棵没几片绿叶的歪脖子桃树下,李叔才深深叹了口气。
“丫头,你现在还记得刚见面时的事吗?”
“记得。”
“你看这棵树,它还活着。”他说,“本来都死了一个夏天了。那一天,我听得这家人吩咐,是要去把这棵树砍了的,可是遇到了你,便耽搁了。”
“第二天再去,一刀下去,它竟然还活着。跟这家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留下它。”说着,他带着南芝走近桃树。他蹲下身子,指着那小小的,已被厚厚树皮裹上的缺口。
“你的到来本来就是一个奇迹,丫头…”李大头是个大老粗,一向直来直往,他根本不懂得煽情,琢磨了好一会儿,才直接道,“叔就一句话,我是指望你给我养老的,以后,你可不许再做冲动事了!”
……
夜里,拿着卷轴站在门前,透过门缝,南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