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看来。
那儿簇拥了不少人,尤其是段从星,嗓门格外的大。还有那算命的老头,他一直在强调没鬼?
昨晚的事,他都知晓?
这般想着,他站起身,往那处走去。
眼看人群之中争辩声停下,纷纷看向自己,尤其是段从星,打量的目光最为不加掩饰。东方潜蹙眉。
“主子,你可带了黑衣过来?”他问。
眸子淡淡瞥过他,他将视线停于张半仙身上。
“张半仙可会抓鬼?”他问。
张半仙眼珠子转了转,理直气壮答到:“若我会抓鬼这活计,何必还干卜卦算命的行当。”
“时不时还得被人抓县衙来告上一状。”
“他会,他还卖符给我们。”段从星说着,伸手拿过林景手上的黄符,递给主子。
东方潜接过那张符篆,指尖碾过符身,上方道道淡色雷文浮现。
这符是真的!他看向张半仙,看他还是一副邋遢不靠谱的样子,不禁也好奇起他的来历。
“这符是你自己画的?”
张半仙捋着胡须,眯起眉眼,说到:“我有一个老道老友,这些符都是他寄存于我这,一两银子一张,童叟无欺。”
看他这时还不忘着坑钱,南芝以为他这般与县令大人说话,大概这趟跃鲤池是非下不可了。
哪知对面紫衣服的男子微微颔首,大手一挥,便要了五张符篆。
张半仙眼巴巴看向那锭银子,口中低喃:“失算了,这回出门,竟没带黄符。”
……
临近傍晚,去往皎远县的人回来了。
他们此行带回了一个人。那人体型圆润,一眼看去就是个富态模样的小财主。
同行回来的还有一些人,他们自称也是怀南人,只是早年举家搬迁去了皎远行商。
一问起来,果然,他们带回来的这人就是辛文山,只是与传闻中区别有些大。
早先听他母亲还有邻里说起,辛文山是一个清秀瘦削的小伙子。南芝也一直以为二十年过去了,他应该是个清瘦的中年男子。
如今一看到人,油头粉面的,与他贫苦的母亲形成鲜明对比。
不到一会儿,辛文山的母亲也被带到县衙来。母子时隔二十年再见,却是相隔数米,谁也不多走一步。
辛母腿脚不利索,她被那个热心的胖邻居搀扶着。
“那是……那是阿山?”辛母看向对面,那人眉眼中带着精明,她儿子一向老实……可再细看,他眉目确实也像当年的阿山。
老人在胖大婶的搀扶下,踉跄着靠近辛文山。她哆嗦着开口询问:“阿…阿山?”
辛文山也看向面前形容枯槁的老人,他低下头,敛眸轻声唤了句母亲。可看他双拳紧攥着,这场相认,他似乎不是很高兴?
段从星看向面前人的绝情样子就来气,也不想着让张半仙下水找水鬼叙旧了,就得让这个不孝子先下去让水鬼教育教育!
想着,他便下令,让人抓住辛文山,就要押往跃鲤池去。
“等下。”张半仙掐指,看向面前男子,笑眯眯道:“老夫觉得,先与骨头叙旧也是一样。”
虽不喜这老骗子,但他这话不无道理。段从星于是下令,让人先带他去见见那具白骨。
一听要去见死人骨头,辛文山踉跄退后两步,面色已然惨白。
“大人…大人,若是草民犯了什么事,你们直说便是,怎……怎还吓唬人。”
“你做了什么,等你与骨头见一面,让他帮你回忆回忆。”段从星说完,手一挥,压着辛文山的林景林远便将人往尸骨那处带去。
“不,大人,草民没有杀人,大人!”辛文山的声音在他见到骨头时戛然而止,此时还有些许阳光。
骨头摆放在日光下,它上面的一些淤泥水草都已干涸,附在森白的骨头上。
“呼~”看到辛文山像是松了口气,段从星不由怒从心头起,他让人将他带近尸骨几分。
“是不是你害死了他!”段从星厉声喝问。
“不是,我没有杀江光耀。”他说着,神情放松下来,就连看向老母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柔和。
“谁告诉你你杀那个江什么了,你们不是一起去的跃鲤池。”张半仙拿着失而复得的烟杆,心疼地抚摸烟身,仍不忘替他落井下石。
一听跃鲤池这三字,辛文山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绷紧。他再次看向尸骨,面上已带上了骇然。
“这具尸体,是跃鲤池里带上来的?”颤抖的声线,已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