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屋外便传来李叔的声音。
“丫头,早上师爷就要回京了,叔想先过去送他一程。你若醒了,就多睡会儿,不用急。”
“我醒了,叔。”南芝起身,想起师爷的交代,与其多睡这么一会儿,不如早些过去,再探听一下。
随李叔到县衙的时候天还未亮,周围雾蒙蒙的,许是梅雨季还没过。
走到县衙门口,他们二人停下步伐,看到地上深深的车轨痕迹。不用猜,起这么早,他们还是来晚了。
“师爷这是怕我们送别,趁夜就启程了?”李叔轻声嘀咕,看向远方道路,有两道人影也往这儿走来。
分别是胡仵作和二叔。大伙像是心照不宣一样,纷纷早到。就是没想到,他们来的这般早,还是没能赶上。
几人寒暄了一下,便各自抬脚往县衙内走去。南芝刻意放缓脚步,走在最后,同胡仵作一道。
他头颅微低,俊美好看的面容掩在阴影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胡仵作才抬眸。看到是南芝,他嘴角扯了扯,抢扯出一抹淡笑来。
“胡大哥这是有心事?”南芝也冲他微微一笑,关切问到。
他没有直接回答南芝的问题,只是眉目又耷拉下,压低声音反问到:“师爷都同你说了些什么?”
想起师爷的交代,南芝微微点头,道:“师爷让我尽可能帮助你。”
胡仵作听后微微摇头,叹息道:“帮不了的,你是个好姑娘,听话,这事你别牵扯进来。”
“是怎样的事?”师爷只说让自己尽可能帮他,还未说过具体是何事。现在看来,应该是怕胡仵作有所顾忌。
他抬起手,想要触碰南芝。许是觉得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做出这些举动,手指在空中僵持了会儿,胡仵作默默收回手。
他抬眸深深地看了南芝好一会儿,声音微哑:“有些时候我挺羡慕你的,遇到了大头叔这样一个好人。”
还未等南芝开口,他又道:“若我因杀人而判处极刑,你能帮我个忙吗?”
“杀人?”南芝微微吃惊,看向面前这个身形并不高大的青年男子。
他微微颔首,道:“这件事段副手已经在查了,离查到也只是时间问题。你能帮我个忙吗?与这件事无关。”
看他面露凄凉之色,又强调了一番,南芝沉重地点了下头。
“胡大哥,你说。”
“八年前那个案子你应该还有印象吧,若是可以,还请你帮我个忙,继续追查下去,还扈家一个公道。”
“好。”悬案,许是会有亡魂滞留,南芝毫不迟疑点头应下。她没有问胡仵作杀人一事,看他的样子,应是有内情。
“多谢。”他同她抱拳躬身行了个礼。随后同她笑笑,率先走进了县衙大门。
……
进了县衙,二人便分道扬镳了,一个是捕快一个是仵作。南芝往平日师爷所在办公的部堂走去,没想到那儿已经坐着一人。
她不动声色走近那儿,走进师爷平时办公的部堂。
一进去,便看到段从星大摇大摆坐在师爷平时坐着的地方。他左手拿着一本小册子,右手拿着一根沾了墨的细毛笔。
“南芝,主子看好,必须同我一组!”嘴上念叨着,他拿着笔的手动了下,往南芝名字后刷地画了个勾。
“明雪……”他执笔的手一顿,轻微叹气道,“美则美矣,可惜过于冷淡。”还是个比自己入行晚的新捕快,还是让她同李大头他们一队吧。这般想着,他在明雪名字后画了个圈。
南芝一进去,便看到他拿着一本小册子,笑的一脸荡漾。
“段大人。”南芝轻声叫他。
看到是南芝找来,段从星笑容未减,他乐呵称赞道:“这么早便来了,南芝果真是一个好捕快。”
“我找你有些事。”南芝看他还是一脸的悠闲轻松,不禁怀疑起他是否不知胡仵作之事,但她仍是轻声问到,“听说你最近在追查胡仵作一事?他这是犯了什么事了?”
一听是这事,段从星收起面上的闲适,板正面容,一脸为难道:“你说这件事啊……”他起身朝外边探了探,看没人在偷听,才小声道:“挺严重的,主子交给易子实去办了。他是宫里出来的,审问什么的应该是他的看家本领。”
“已经追查到了?”南芝再问。
段从星点头,小声道:“查到了,估摸今天就会去拿人审问。旁的我也不便与你细说,咱的任务是追查八年前那个扈大夫一家。”说着,他收好那本小册子,眯起眼,对南芝交代道,“你且在这稍候,等我回来,再一起去扈家医馆看看。”
像是怕南芝不信,他还特意强调:“这件事已经全权交由我负责,你就跟着我立功吧!”
南芝一时无言,看向段从星走远的方向。
……
又过了会儿,就在众人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