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去动另外两具棺材,很明显,里头是有东西的。南芝松了口气,幸好棺材板上灰尘多,他又爱干净不去碰。
等到段从星他们带着县衙的人赶过来,县令大人面上明显已带了倦意。南芝以为他这样子,肯定急不可耐要回去歇息。
哪知他斜眼瞥了自己一眼,开口道:“随本官去一个地方。”
南芝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不由也好奇起他究竟要带自己去往何处。当她随着他拐了七八条道,路过十几道巷后。
南芝这才忍不住问到:“大人,咱这是要去往何地?”
面前人停下脚步,托腮看着前方,道:“扈大夫的医馆。”
于是,在南芝带着他往回走了两条街后,他们这才到了周围都是老旧废弃砖瓦房子的巷子。
“段从星描述有误。”他平静道。
“大人,听说这儿闹鬼。”离医馆还有一些距离,南芝小声提醒。
“嗯。”他脚步不停,并未将南芝的话放在心上。
“大人你不怕?”南芝细想之后也是释怀,好像是亡魂怕他来着。可是,又不能真让他去了那里,万一扈大夫他们也怕,这大白天的,一屋子亡魂发起疯来,受折磨的可不是看不见的凡人,而是她。
“大人,我会怕。”她继续小声低喃。
面前人这才缓下步履,眸色复杂地看了眼南芝,淡声道:“眼见为实,见不到你便当之不存在。”
“见不到也会想,大人难道没听过,疑心生暗鬼,人多是被自己想象出来的恶鬼所吓死的。”
“你也是?”
见他声音开始冷下,南芝自觉闭上嘴,只能在心底暗暗祈祷,扈大夫他们能坚持住理智。
或者,之前他吓退亡魂什么的,只是她自己的错觉。
这般想着,南芝已经随着他一路往里走,一直到了最里中间的一处院落才停下。
还是同前一次来过一样,这儿的杂草约有半人之高,在院落之外也能看到里头那压抑不住的冲天怨气。
南芝还在思考等下见到凶魂,要如何自然装作看不见时。县令大人已经推开破破烂烂拉耸着的院门,抬步往里走去了。
“大人,您慢点,我真的会害怕!”装模作样说了句,南芝也抬脚跟上他的步伐。
她原以为这儿的亡魂应该也同那些凶魂一样,害怕地远远躲开他。
可是没有。
小半夏从门外探出半个脑袋,她似乎也有些怕,只敢远远看着。
东方潜一路向里走去,走到后院前,他停下脚步,问到:“令牌是在哪找到的?”
南芝认命地随他去了那处卧房。她向身后看去,可算是看到了扈大夫他们的身影。
他们像是有所沟通一样,不谋而合地躲开了二人视线。
在那处房间,床下还能见到那个碎裂的地砖。
东方潜上前,伸手拿下那儿的碎砖,微微眯了眯眼,看向身后。
“便是这里寻得?”
“是。”
“这砖,是你敲开的?”他语气淡淡,仿若没有带上半分情绪。
南芝还是能从他话语中听得些许的凉意。他这是怀疑她什么?
“不是,我一来它就是破的。”
“嗯。”
也不知他是信还是没信,南芝无奈耸肩,退后些许。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她随着县令出个门,也像是跟着一头眯着眼,时刻要吃人的猛虎一般。
“大人来这是为了验证真伪吗?”南芝只是随口打破沉寂,哪知面前人点头。
他站起身,随手将手中令牌丢给南芝。
接过之后,南芝看到上面的纹理,不知为何。
“你觉得这儿有何不同?”他问。
南芝赶忙摇头否认。
“无事了,走吧。”
紧接着,南芝又随着他走到了那处刀痕所在的地方,然后,他也看了眼那处痕迹。
得出了同段从星他们一样的结论。
离开前,南芝又看到小半夏,她眨着眼,站在中间的大药堂前。
前头那人并未看她一眼,径直走开。南芝也赶紧跟上,只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看来传言有误,这儿没有鬼啊!”出了门,南芝摸摸心口,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说到。
“嗯。”面前人仍是语气淡淡。
“既然无事,走吧。”
回县衙的路上,二人一路无言,路过那家医馆时,南芝叫住面前人。
“大人,张秀瑜便是在里头医治,要不要进去看一眼?”
“不必。”
看他样子应该是困得不行,南芝无奈耸肩,继续道:“大人,我能去看看她吗?”
“又想串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