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等秀瑜身体好转一样,东方潜并不急着审计这个案子。
又到入夜,外面天色已经黑沉下来。南芝躺在她的小木床上,闭着眼,脑中浮现的都是火狱与功德,怎么也无法入睡。
等到周遭都安静下来,她坐起身,贴身在右侧墙边听了会儿。确定李叔也入睡后,这才熟练披衣出门,往城南方向走去。
怀南县城的街道还是熟悉的静谧,只有偶尔几家还亮着灯。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抬头看了看头顶还算圆润的月亮,那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南芝握紧袖袋里的卷轴,往城南的王家大院走去。
咔嚓!空无一人的街道拐角处悄无声息冒出一个人影,精神紧绷着的南芝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脚下一个不注意,踩烂了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干果壳。
来人反而被她吓了一跳,定定站住,过了会儿,脸上才又扬起那副和蔼的笑容。
“老人家……”南芝默默无视了那个被她踩烂的干果壳,看向老人来的方向,一脸的无奈。
“您老半夜不睡出来溜达,走路还无声无息,怪吓人的。”
“老夫就是来找你们的!”老人围着她前前后后转了几圈,这才注意到她是孤身一人出来。
不解问:“大半夜的,你相公心大?”
南芝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还有了相公,扶额无奈地看向老人:“老人家,您觉得我跟他是同一阶层的人?”
老人定定点头,他眼底带着笑意,语气肯定:“老夫一看你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那你找我们有何事?要报案到县衙更快吧。”看了看夜色,这个点过去,应该也是报不了案,不过这些不在南芝考虑范畴中。
老人笑吟吟地看着南芝,道:“这事还得你两来办,老夫猜,你们是入世的冥府使者吧?”
南芝:“?”
“隔壁那家晦气事办的多,有个可怜的小丫头,在那徘徊了好多年了。”老人说着,轻啧了两声,道,“现在是两个了,虽然两个都安安静静的,但是一直不愿去投胎,总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老人家你找我们来送她离开?”
老人点头如捣蒜,指了指王家大宅院在的方向,“她就在那家后院里,整天哭嘁嘁的,可快烦死老夫了。”
南芝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何前言不搭后语,南芝已被他拉起手腕,往城南跑去。
跑了一会儿,那股子阴冷肃杀的气息消失。南芝抬眼看向面上一副心有余悸模样的老者,问到:“你是谁?”
“老夫就一个普通人,至于之前是什么身份,白天不就跟你讲了,我是那家新郎官的祖宗。”说着,老头嗔怪地瞥了南芝一眼,道,“倒是你,这才奇怪,白天又是至纯至阳之气相伴,现在又有个阴暗气息跟随,你是招惹什么邪恶存在了?”
南芝没去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也不清楚这些是什么存在!她看向老人,问到:“你是说县令大人他是至纯至阳之人?”她眉头微蹙,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个词的印象,却是一无所获。
看南芝不理解,老人面上带上些许高深莫测,道:“你们小两口,你竟然连他来历都不知道?”
不等南芝反驳不是两口子,老人捋着胡子,卖弄道:“所谓至纯之气,就是龙气,你相公来历不凡哦!”
南芝点头,他是京城的什么懿王,皇帝都说自己是真龙天子,他们的后代,带点龙气好像也说得过去。
又听那边老人继续道:“至于这至阳之气,应该就是正义的神龙身上才会有,凡尘妖鬼见了都会怕。”说完,老人看向南芝,见她一脸的无所谓,不禁气结,恼道,“老夫说了这么多,你就一点都好奇他的身份?”
“他来自京城,出身皇家,然后呢?”南芝不理解,若是一个有大来历之人,怎会连亡魂都见不着。
说话间,老人已她带到了西边那家王家前。因着男女主人都被抓去县衙,那户人家现在大门紧闭着,一点亮光都没有。
南芝看了看紧闭着的大门,问老人:“我直接进去?”
老人气鼓鼓地盯着南芝,摇头:“虽然这家人都被你们抓去大牢里了,但是让人看到半夜捕快翻墙,你们县衙名声还要不要了!”
看了下周围,静悄悄的,哪儿有人,哪会怕有人看见。不过她也不着急,反问道:“那我要怎么去见你说的凶魂?”
“我帮你把她们带出来就是。”
老人说完后便在南芝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穿墙而入。
为了确定面前是一堵墙,南芝两步上前,抚摸了下墙壁,入手冰凉。
明明,白天还是个活人,县令都能看得到的活人。
不过几个时辰时间,就死了?
或者,南芝摇摇头,将那荒谬的想法从自己脑中抹去。若那黑衣人也是他,那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