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寺位于大河乡与县城之间,南芝他们一路向东走,不久便看到那坐落在半山腰上隐有青烟缭绕的庙宇。
“建在山上这般偏僻,定是不灵的。”京城大爷漠然点评。
“若是不灵验,哪会有这么多的香客,将这山间庙宇修的这般气派。”南芝随口反驳。
说话间,二人已抵达寺庙跟前,庙宇巍峨,昂首才能看到石碑门上的大字——南山寺。
石碑门前匍匐两只瑞兽,神情倨傲,目露威芒,头上长角,身上有麟甲,应该是麒麟。
南芝面无表情看着东方潜上前。他薅了一下瑞兽头上的犄角,漫不经心地点评:“确实有钱。”
看到又有客人来访,匆忙跑出来迎客的小道童怔住。他一听这话,尴尬地挠挠头,陪笑道:“居士说笑了,深山修行之人,不谈俗物。”
东方潜微微一笑,颔首。随即反问:“我们二人要在此地用斋饭,这香火钱怎算?”
小道童默默走在前面,引领二人入内。路上,他回头,礼貌问二人:“二位可是夫妻?”
“问这作甚?”东方潜蹙眉反问。
“夫妻来访,只收一份斋饭香火,这位居士不妨再考虑一二?”
熟悉的笑谈声传来,三人都抬头往向来人。
来的正是熟人张半仙,如今他换下破布衣衫,换上靛蓝道袍,散乱头发束起,若不是那副不着调模样,倒是也有几分仙风道骨。
“哦,我们不是。”说罢,东方潜掏出一锭银子,丢到张半仙手中,无所谓道:“一两够吧。”
张半仙乐呵呵地收过钱,藏于袖中。复而又对二人伸出一指,道:“一两可不够,二位皆是贵人,这自然也得是特殊招待,得加银钱。”
南芝与小道童都是同样不可置信表情。这么不要脸,抢钱的话他竟能说的这么直白?
南芝很快便看到又一道银白线条划过,又一小锭银子落入张半仙手中。
“那日你叫张半仙,现在是?”东方潜问。
小老头将银子收入囊中,乐呵呵回应:“张仙人是也。”
……
用过斋饭,张半仙将二人带到袇房,他故作高深,丢下两座蒲团后便盘膝而坐,似笑非笑望向二人。
东方潜坐下看向南芝。南芝了然拿出玉牌,丢给张半仙。
仙风道骨的老人伸手接过,眯了眯眼。眼角余光瞥向南芝,眼底思绪意味不明。
他嘴上勾着那抹奸诈,只粗略扫了眼,就将玉牌握在手中,抬眸笑嘻嘻地看向二人。
“你这个问题……”他话音一顿,看向二人,真切道,“得用银子才能解决。”
说的义正辞严,差点令人信服——若不是他眼神飘忽不定。
南芝看着县令大人又抛出一两银子,淡声问道:“什么来历。”
他这般“大方”,与那日被骗银子的段副手有何区别?
“古董。”张半仙随口道。
“闹鬼?”他再问。
张半仙伸出手,还想再要钱。被他一记冷眼瞥回,张半仙讪讪挠头,敷衍道:“啊对对,你猜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能解决?”
见他们可算是说出这话了,张半仙捋着胡须,微笑着半眯着眼。
他看向冤大头,又用着二人无比熟悉的忸怩腔调,不怀好意道:“做法事也是得布道场,有道童护阵,还得耗费精力,这损耗……”
南芝以为东方潜应该是不会再掏钱了,哪知他伸手,直接将整个金丝荷包拿出,置于桌面,浅笑看向张半仙。
“办,多少损耗,本官都出得起。”
南芝又看了看那毫无怨气波动的玉牌,再看县令大人。这人,真有钱。
“只是…”他眼里带笑,嘴角也是微微勾起,用着平淡的语调:“本王要看到古董中藏着的东西。”
张半仙伸出的手一顿,讪讪收回。他朝南芝投去求助的目光,寻求合作。
南芝无情扭头,她是捕快,可没那个胆子联合外人坑县令钱。
“这个……那个……”张半仙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有鬼?”
东方潜笑言里藏着的冷锋将张半仙扎醒。
张半仙谄笑着看向二人:“老了,眼睛都花了,许是看错了。”
“那这玉牌来历,张仙人可有看错?”他再问。
张半仙摇头,手指掐动,断然道:“这玉牌古朴,定是传承百年以上。就是古董,怎会有错!”
“那本官倒是要请教请教张仙人,这大河乡的农户,哪来的双面玉,又哪来的银钱请得起御用匠人,又为何要刻这八个字。”
他说的缓慢,生怕张半仙老耳不通,一字一顿,咬字清晰无比。
他从容自若问老道士:“长寿仙途,仙灵宝芝。又是道门